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脆響。
像是冰塊炸碎的聲音,伴隨著冰屑四散落地的聲音。
但破碎的并非全身上下被凍結成冰的安德魯而是……
武士長自己掐在安德魯的脖頸上的那只手。
“交出來……出來……來……”武士長聲色俱厲的威脅之聲在極寒冰獄里反復回蕩。
武士長本人,卻是看著齊腕消失的自己的那只手,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以為這是安德魯某些壓箱底的幻術類的水系魔法。
直到鉆心的劇痛從斷腕處傳到腦海,這才明白過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哪怕是八階強者,對疼痛的忍受力也不會比常人強太多。
武士長反應過來之后,本能地想要慘叫,但又強行忍住。
因為讓他駭異的不只是突如其來的“手沒了”,還有斷腕處感受到的力量:那不再是屬于安德魯的水系的力量了,而是和武士長一樣的冰系力量,而且比武士長的冰系屬性,更純粹,也更強大!
武士長連魔法公會的三位地火學者都見過,也見過暖火商會的貝魯會長,但此刻瞬間令他的一只手湮滅的那股冰系力量,卻給他一種比地火學者、比貝魯會長都更強的恐怖感覺!
只聽一個完全陌生的女聲,在極寒冰獄不大的空間里響起:“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對我動手……動腳……?”
這聲音冷冰冰的,光是聲音,便讓武士長這個自身就是八階寒霜守衛的人聽了不由猛地打了個寒顫,感受到了一種透心、徹骨、甚至滲透靈魂的極端的寒冷!
本已被凍結了全身,理應無法再動彈,在武士長的概念里已經屬于半死之人的“安德魯”,則重新動了動,目光如亙古堅冰一般,看了過來,同時嘴唇開合動作著——
那極冷極寒的女聲,居然是從重新動作起來“安德魯”的口中,吐出來的!
但這聲音又不是之前和安德魯交流過不止一次的那個悅耳的女聲。
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異常冷漠、甚至有些難聽的聲音。
這聲音從此刻的“安德魯”口中吐出來,像是太久沒說話了,又像是神智并未完全恢復似的,斷斷續續的。
斷續的嗓音里所蘊含的壓迫力,卻是讓武士長的呼吸都被堵住了!
武士長倒也是個人物,駭然過后,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痛喝問道:“你是誰?裝神弄鬼的,以為光靠暗算就能徹底擊敗我了?你做夢!”
他嘴上毫不示弱,其實卻是已經在動用魔法通訊裝置,聯系派他前來的那人了。
結果卻是:根本聯系不上!
通訊設備的信號,被一股無形但又不可抗拒的恐怖力道,完全隔斷了。
武士長心中焦急,只覺眼前一花,就看到原本距離自己三四米遠的“安德魯”——武士長手沒了之后立刻后撤拉開了一段距離——就看到“安德魯”的身形一晃,下一刻已出現在他的眼前,眼對著眼!
“臥槽!”
武士長不久前才剛嚇過安德魯,此刻卻是體會到了剛才安德魯是什么樣的感受。
他只覺全身每一根汗毛都控制不住地倒豎起來,頭皮一陣陣控制不住地發麻發炸,雙腳卻是有些發軟。
就聽眼前的“安德魯”再次開口了,還是冰寒徹骨的女聲,這次說的是:“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