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怨不得他們,畢竟人嘛,只要不是神,總歸還是要吃飯的!”
殷澄嘿嘿笑道:“那些世家們的打算,只是引導城衛軍在郡守府前靜坐要餉,向朝廷表達出他們的態度。”
“在他們的計劃中,待郡守出來時,城衛軍高層會與對方商談一番,然后互相給個臺階下,之后便可率軍離開。一來一回也就兩三個時辰罷了,哪里還想到需要解決城衛軍們的吃飯問題。”
“計劃是好的,不吵不鬧不惹事。在合理合法的范圍內既表達了對于朝廷開科舉的不滿,又不至于跟朝廷撕破臉。只不過.......”
“只不過你殷澄帶著錦衣衛,在這其中插了一腳,對吧?”李定國笑道。
“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就是以天子親軍的名義,傳達各地郡守府,令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許開門,否則以謀逆之罪論處!”
殷澄攤了攤手,道:“剩下的你們也看到了,城衛軍沒見到正主,不好直接灰溜溜的離開。至于沖擊郡守府,他們又沒那個膽子,便只能靜坐等下去。所以,才有了外面那因為饑餓,而開始騷亂的情形。”
幾人說話間,外面街道上的騷亂,已經越發嚴重,儼然有了超出城衛軍高層們掌控的趨勢。
.......
“軍爺,軍爺,這是我們家今年留著過冬的糧食,您老行行好,好歹給我們留一些吧?”
一處沿街的百姓家中,幾名城衛軍大大咧咧的扛著幾袋米走了出來,對于房屋中的哀求聲絲毫不以為意。
這已經是他們搶的第二家了。
起初他們只是在路邊的店鋪中拿點吃的喝的,但發現沒人制止后,不少人,便不再局限于吃喝,開始進入各個店鋪內劫掠。
而這種劫掠的情形,已經開始在郡城各個街道中蔓延開來,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就算一些城衛軍高層發現了不對勁,但再想阻攔時已經攔不住了。
近萬脫離了掌控的城衛軍,此時已經變成了脫韁野馬般的亂兵,將被拖欠餉銀的怨氣,發泄在了普通百姓身上。
他們不懂什么大道理,更不懂什么朝廷和世家間的博弈。
他們只知道,如今大家都在搶,現在不跟著趕緊多搶一些,那就是虧了。
至于劫掠之后會不會受到懲處,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就算朝廷問罪,那也是找當官的麻煩,跟他們這些大頭兵,有什么關系?
“軍爺,給留點吧!”
房屋內,一名中年男子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其中一名城衛軍的腿,死活不讓對方離開。
“找死!”
那城衛軍也是怒上心頭,一手扛著糧食,一手握拳,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對方的頭上。
別看他們都沒有攜帶武器,但就算是赤手空拳,那也是武者。砂鍋大的拳頭,一拳砸出,正面打在人的腦門上,哪是普通百姓可以抵擋的?
只見那抱著城衛軍大腿死活不松手的中年男子,身形突然一僵,而后雙眼泛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連抽搐一下都沒有,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