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堂…”,渾身衣服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破洞的木場癱倒在地,朝著前方一個雕塑一般靜止的身影痛苦地呢喃著。
那沙啞的聲音與其中從靈魂里透露出來的極致悲傷足以讓人相信這個男人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
探索隊之后,木場三人組跟著戰極凌馬與湊耀子返回了世界樹,而對于戰極凌馬來說本就是棋子的三人組自然沒可能躲過“流血計劃”。
為了能從戰極凌馬那兒獲得更多有關于乾巧的消息,木場三人組參與到了與SB社的決斗當中。
結果不用多說,本就還是位于世界樹一方陣營的他們遭受到的爆炸的傷害比更多的奧菲更嚴重。
而結花,為了保護她的愛人海堂,已經化作了一圈環繞在海堂周邊的純白羽毛。
那純潔的不應該被褻瀆的白羽,在這片焦土上顯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木…場”,始終跪倒在地低垂著腦袋的海堂終于打開了他的嘴,但顫抖而又沙啞的語調讓人根本不忍心再聽下去。
事實也就是這樣,說話的海堂心已經破碎,聽著他說話的木場此時同樣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而那些鋒利的箭矢還在不斷抽拉著他的心臟。
“這樣的人類,還配得上我們去為之奮斗嗎?”,海堂顫抖的聲音逐漸趨于平靜,但更恰當的來說應該是死寂。
人活著大多是因為心里有著支撐之物,也即是人們常常所說的信仰與信念。
但大部分人遠遠沒有如此高尚的情操,支撐著蕓蕓眾生在塵世里抵抗磨難的大概率是他們的所愛之人。
親人,愛人。
末日里,尤其如此。
木場嘴唇微張,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來究竟該要怎么回答海堂這個簡單至極的問題。
他的腦子已經思考不下去了。
但眼前殘酷的事實有著遠勝一切的說服力。
他們在為人類的存亡一直奮斗著,哪怕長期以來他們反而被奧爾菲諾們視為叛徒,甚至在不斷的追殺他們。
可他們一直相信自己是正確的。
他們想要在人類與奧菲之間尋找到一條不是你死我活的新出路,一條人與奧菲在這個絕望世界攜手共同走下去的道路。
戰極凌馬的計劃則和殘酷的現實一樣毫不留情地將木場為之奮斗的理想狠狠擊碎。
不止是因為結花的離去,而是木場絕望的認識到就算世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于食肉者的眼里底成幸存者的生命都是螻蟻一般卑微。
只是消耗品罷了。
“哈…哈…哈”,海堂看著沉默的木場神經質一般的發出了斷斷續續的笑聲,“木場,看來你也明白了啊”
海堂的臉龐瘋狂抽搐起來,唰地一下仰起頭仰望起那青色的天空努力不讓那兩股灼熱的液體落下,可淚水一旦沖出眼眶就像是決堤的江水一樣再也控制不住。
“啊!!!”,海堂爆發出凄厲的哀嚎,眼里滿是結花的身影。
木場只能將腦袋深深埋下去,十指深深扣進了泥土當中,直到眼里忽地出現一雙腳才猛地抬起頭。
那是一個奧菲?
木場第一時間甚至無法確定。
因為這奧菲雖然身上的主色調還是灰白色,可身體的多處卻點綴著斑斕的鮮艷。
頗有點像霸主們身上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