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荒野之中,隨著一個個發射器被摧毀,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罩子,正在漸漸變得透明,傾斜,而原本均勻散布的力量,也在這時候變得稀薄不定,就像是陣陣狂風。
這是屬于死人的反擊,對抗荒野上那種無形的恐慌。
……
“我們的穩定器正在被人拔掉,而且速度很快。”
在陸辛和信息采集部隊的人分散開來,摧毀一個個發射器的時候,同樣也有人在觀注著一個電腦屏幕。
這是一個設在了距離開心小鎮不遠的某個廢棄村莊之中的觀測點,這里的人很少。
只有四個人,一個是穿著件臟兮兮的風衣,眼睛紅腫,正在端著咖啡狂飲的人。
一邊灌著咖啡,一邊看著電腦屏幕上,一個個的綠色標記,正在以平均一分多鐘就會消失一組的速度變成紅色,他輕輕嘆了口氣,道:“真悲哀,摧毀永遠比建設起來容易。”
“這么容易就被摧毀了?”
在這個破舊的房間門口位置,有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你的設計之中,這不應該是一個無解的污染循環嗎?”
“只要有人進來,就會受到污染,但是若不進來,又不可能會發現這里的污染。”
“……”
“喂喂喂,這能怪我嗎?”
灌著咖啡的人大叫了起來,猛得一敲鍵盤,畫面便切到了另一個場景,看起來是以俯視的角度,看著下面一輛快速行駛的卡車,從車前玻璃看了進去,正好可以看到陸辛與王松研究員兩個。
一個開車,一個拿著平板電腦,一個臉色平靜,一個慘白的像是死尸一樣。
能看到他們在聊著什么,臉上甚至還都帶著笑容。
“瞧瞧,瞧瞧,他跟死人合作啊,正常人誰能想到去和死人合作?”
“……”
望著監控上的畫面,其他人也都微微哆嗦了一下,有人感慨:
“與死人合作,好變態……”
另外有人質疑:“在你之前的設計中,死人只會依循生前的慣性進行無意識行動,最后成為死人森林的一員,這片死亡場域是他們繼續存在的根基,他們只會下意識維護場域。”
“為什么如今卻出現了他們在破壞場域的現象?”
“……”
灌著咖啡的人又喝了一大口,道:“有某種力量影響了他們,應該和這唯一的活人有關。”
他將監控畫面,切到了駕駛座的陸辛身上。
那張平靜的臉上,眼睛正直視著前方,但仔細去看,卻讓人心里有種發毛的感覺。
“他為什么還活著,是因為他能夠對抗八音盒的力量嗎?”
靠在了門口,紅色頭發的女人詫異的問道。
“呵呵,你們的想象力為什么這么匱乏?”
這時候,坐在了屋子里的一角,嘴里咬著一根雪茄的男人呵呵笑了起來,他長了一副絡腮胡子,臉上戴著碩大的墨鏡,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貝雷帽,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初那支外圍得騎士團,就是在青港城栽了的吧,這足以說明青港有了了不得的能力者。”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不能是這個人在直接對抗場域的力量?”
“……”
整個房間,所有人都微微沉默了一下。
很明顯,即使是他們,也無法理解,什么樣的人可以直接對抗這樣龐大的場域。
這個房間里,最后一位聲音顯得非常蒼老,又吃力的人慢慢開口:
“沒關系。”
“既然泄洪口已經被毀掉,那就啟動第二計劃好了。”
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喘息粗重,似乎非常的疲憊:“我們受神諭的指引而來,福音計劃容不得有半點差池。既然有人成為了這個計劃里的變數,那就摧毀他好了。”
“正好也可以用這件事給青港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