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是。
因為他有太多看不慣的事情,所以他特別喜歡告狀。
向院長,向老師,甚至是向那些偶爾會出現,穿著白大褂,臉上很少有表情的人。
他總是不厭其煩的告訴他們,誰誰做了什么不對的事情,需要管理。
哪怕他總是因此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也從不改變。
如今的他,也是這樣?
……
……
“吱……”
吉普車駛到了一處十字路口,許荊停了下來。
陸辛微微有些奇怪,轉頭看向了他。
“我要走了,九號。”
許荊松開了安全帶,笑著轉頭向陸辛說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業務要做。”
陸辛微微皺眉,道:“你又要去哪里?”
“很多地方。”
許荊笑道:“紅月之下,每一個經受了不公的人,都可以向午夜法庭提出訴訟。”
“然后我們就會過去。”
“哪里有不公,哪里有罪孽,午夜法庭的執法人,就會出現在哪里……”
“……”
“你……”
陸辛有些遲疑。
他還有很多問題沒來得及問許荊,很多話沒有聊。
比如午夜法庭,比如像他這樣的執法人。
比如他所了解的老院長……
但他最后問出來的卻是:“這世界上的不公這么多,你們都處理得了嗎?”
“可以的……”
許荊已經提起了他的手提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時夜色已經很深,夜空里的烏云散去了不少,紅月的光芒,也較之前更明亮了些。
許荊走下了車子之后,身體便出現了好幾個重影,然后幾個影子輕輕分開,許荊變成了三個人,同時向著陸辛微笑,然后其中兩個向著十字路口的兩個方向,慢慢的走了過去。
還剩了一個許荊,站在了車前,看著陸辛,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不用著急,九號,我們會再見的……”
他提著手提箱,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搭在臂彎上,安靜的看向著陸辛微笑:
“也許再見的時間很快,畢竟我知道你在這里了。”
陸辛還有話要說,但最終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道:“保重。”
“你今天問我的問題,我或許會在想明白之后,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告訴你。”
“……”
許荊聽著陸辛的話,似乎微微怔了一下。
旋及他又爽朗的笑了起來,向陸辛擺手:“你變了,九號,你變成了陸辛。”
“不過,總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
“……”
說完了這些話,他輕輕轉身,向著地平線附近的紅月方向走去。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迷蒙的夜色里。
只剩了陸辛靜靜的坐在了吉普車上,良久,良久,他聽到了小野山聚集點方向的槍聲。
低低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