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穿著紅色高跟鞋這人自己推門進了屋,飛哥先是一愣,馬上站起來,拿袖子又擦了擦剛才坐著的凳子,推過去讓她坐下,自己坐到桌角上。
又回身沖邊子說:“趕緊出去,沒個眼力見的。”
邊子也是傻愣,光顧自己往出走,忘了地上還有一個。飛哥趕緊又把他叫回來,指著地下。邊子連拖帶拽,也顧不得哪疼哪不疼,就把地上這個也弄出屋去了。
飛哥目光有點呆滯:“安紅,二十年了,要不是惦記著你,我八成是熬不過來。”說話間切換到了溫情頻道。
幾番欲言又止之后,終于開了口:“咱們過去的事,還是一筆勾銷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安紅說話時低著頭,感覺頗有為難之處。
一時兩人又沒了話說,畢竟相隔二十年,衣服會褪色,食物會變質,就連房屋產權都會到期,還有什么是不能改變的。飛哥又想點上煙,拿到手里一看是剛才阿龍手下遞過來的,一股火上來,揉成團扔到了墻角里。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飛哥搓著手說:“我現在的狀況你也看見了,剛出來,什么都沒了。你等我一陣子吧,等我掙點錢,我再找你。”飛哥顯然不愿接受眼前的現實。
“你別逼我,也別再找我了,也是為了你好。”安紅說完起身就往門口走,到門邊上又停住了,從包里掏出個信封,鼓鼓囊囊的,放在窗臺上也不說話就走了。
這邊安紅剛進屋,外面司機的電話就響了,顯示“哈尼”來電:“寶貝兒你在哪呢?”
“我跟紅姐出來了,見個人,我在外面車這等著呢。”
“紅姐進去多長時間了?”
“時間不長,就剛一會。”
“我可告訴你啊,這事回頭你可千萬別瞎說,跟誰都別說,懂不懂?”江曉俞聽見電話那邊的聲音一下就大了。
“這事怎么了?”
“怎么啦,這事絕對不能傳出去,龍哥那可是小心眼,要讓他知道嫂子上這來了,準得冒火,回頭受罪的還是咱們。”
“這不也是他嫂子么……”外面的女司機小聲嘀咕。
“別嗶嗶,讓你聽我的你就聽著。”
“哎你怎么知道我們來見的誰?我可沒跟你說吧。”
“我剛從那走,跟龍哥去的,這還用想。”
“……”
電話正聊著,看紅姐從屋里出來了,外面的女司機趕緊掛了電話,把副駕的門打開。誰也沒說話,開車就走了。
車走了以后,江曉俞又等了一會,四下里真沒什么動靜了,才小心翼翼地從車底爬出來,玩了命的先往大馬路上跑,見著公共汽車才覺得安全了,又往北到了7號線地鐵站,坐地鐵先回家再說。
到家洗了澡換了衣服,江曉俞首先想到的還是報警,無論這幫人到底什么背景什么來路,反正在街上拐了個大姑娘,人應該還在他們手里,而且還敢冒充警察,必須得受到正義鐵拳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