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喪輝趴在地上,身形變大了一圈,渾身肌肉炸起來,褲子也撐破了。身上浮出一層黑黃相間的絨毛,跟他穿的豹紋西裝差不多。除了被江曉俞切掉的右腕,手腳都變得像山貓的爪子一般。
此時的喪輝已經現出了他妖族后裔的外形,額頭正中只剩下一只眼睛,卻有四只貓一樣的尖耳,身后是三條黃毛長尾,夾雜著黑色條紋。
肥豪嚇的臉色煞白,老道士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往后退一邊說:“是歡……是歡,山海經曰,翼望之山,有獸焉,其狀如貍,一目而三尾,其名曰歡(讙)……這世上居然真的有……”老道士嘴里不停念叨著,像瘋了一樣。
江曉俞看了看已近瘋癲的老道,心里說:“這世上不但有,還不少呢,也算是我倒霉,走到哪都能遇見。”
再看喪輝,已經徹底變成了老道士所說的歡,三足著地,一瘸一拐的繞著江曉俞轉圈,朝天一吼,叫聲里帶著難以描述的一種嘈雜,既像貓叫,又像狗叫,也有點像烏鴉的叫聲,聽的人心里發毛。
突然喪輝身形一矮,后腿蓄力再一蹬地,就像一只巨大的野貓一樣朝江曉俞撲過來了,凌空伸出爪子,就撓了過來。
速度太快,江曉俞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斷腕已經貼著自己的鼻尖就擦過去了。情急之中,喪輝也忘了慣用的手腕剛剛被斬斷,江曉俞等于是白撿了一條命,死里逃生,冷汗已經順著鼻尖滴下來了。
握著鐵管的手已經有點顫抖,雖然江曉俞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妖怪,但卻是第一次獨立作戰。他回頭看了看放在摩托車菜筐里的背包,江毛毛就在包里,但無論如何也不想自己再被人打個半死,讓江毛毛出來救命。更何況……也不知道江毛毛充好了電沒有……
打起精神,江曉俞雙手握緊了鐵管,橫在胸前。
好在喪輝少了一只前爪,只能靠飛撲傷人,要是四肢健全,真像野貓猛虎一般行走如飛、上躥下跳的,江曉俞覺得自己一定是必死無疑。
眼看著喪輝又是一撲,江曉俞雖然看得出他攻擊的路線,無奈速度太快,實在沒辦法提前躲開。他這次揮舞的是左爪,江曉俞雙手握著鐵管一檔,就覺得像被汽車撞上了一樣,雙臂被震得發麻,勉強算是擋了下來。喪輝不等身體落地,扭頭又咬了過來,四根比手指還長的獠牙掛著口水拉成的晶瑩絲線,直伸向江曉俞的脖子。
情急之下,江曉俞也顧不上什么招式了,只能先把鐵管往喪輝的嘴里捅。
也不知道喪輝是殺紅了眼,還是現了原形之后只能用野獸的邏輯戰斗,看見鐵管過來也不閃躲,一口就咬了下去,牙齒咬上之后火星四濺,脖子再一擰,便把江曉俞的武器奪了,再一甩頭扔到了旁邊。
仿佛挑釁一般,喪輝一瘸一拐的直沖著江曉俞走過來,像是醞釀著最后一擊,也像是遵循著貓科動物的狩獵傳統——盡情玩弄自己的獵物。
面對力量和速度完全碾壓自己的妖怪,什么武功招式都不管用了,正是所謂的“一力降十會”,江曉俞想起了小時候聽的評書《三俠五義》,這個道理他就是從評書里學的。江曉俞還想繼續回憶,盼望陷入回憶觸發潛力的橋段再次發生,但他眼下看著喪輝的血盆大口,除了上次期中考試的成績他什么都回憶不起來了。
江曉俞只能默默把劍氣又匯集到指尖上,等待著喪輝的下一次撲擊。
果然,喪輝再一次高高躍起,以泰山壓頂之勢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