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寂靜的茶室里只有滾水沸騰的微聲,黨哥盤腿坐在一邊一言不發,他對面的人看樣子像個RB人,端端正正的跪坐著,同樣一言不發,面色鐵青。坐在他們側面的是一位女士,江曉俞看著眼熟,仔細回憶,覺得應該是上次收藏品沙龍里,黨哥說的“長的帶勁”的姐姐,記得是叫Amanda。
江曉俞不會跪著坐,也盤腿坐在黨哥邊上了。
短暫的安靜過后,黨哥輕輕一點頭:“織田君,我的朋友來找我了,今天就先告辭,你的事情我會考慮。”
說完了向Amanda點頭致意,然后起身就走,江曉俞也趕緊起來追在后頭,穿過走廊的時候生怕兩邊的小伙兒們一起撲上來大喊:“不許走!”
兩個人從那須之茶出來,黨哥站在路口叉著腰撓腦袋,又伸手把領帶松開了點,四下張望像是在考慮往哪邊走。江曉俞看著他想樂,修身的黑西裝和窄條的小黑領帶,怎么看都像是黨哥發福之前買的。
十分鐘以后,兩個人坐在路邊大排檔的小板凳上,黨哥一手大綠棒子,一手烤肉筋,襯衫的扣兒也解開了……
“還是這個好,好吃過癮,我最不待見就是那個日料,兩只手攥來攥去帶著手汗就給你了,還說這是頂級壽司,也不知道他洗手沒有。”黨哥吃了一口大腰子,順著嘴角往下流油。
“您這是偏見,那么高級的地方人肯定講衛生。”江曉俞手里拿著的是北冰洋,一顆滾燙的大腰子含在嘴里,話都有點含含糊糊的,“善在墜高指示是恩類命運共同體,您不能襖帶著過去的民族偏見和民竹仇恨……”
“你趕緊吃,吃完再說,我聽你這么說話難受。”黨哥不愛聽了。
江曉俞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又喝了口水:“反正我看您就是有個人情緒,現在我們東部強國要帶領周邊落后國家共同謀發展,您這個思想可落后了,好好交代,那人是不是您情敵?”
黨哥一口啤酒噴出去,用手背抹了抹嘴說:“當我的情敵,他也得配!”放下啤酒瓶子,又把襯衫肚皮上的扣解開了一個,“不過我確實對他們有偏見,這個我承認。從1936年底開始我就跟他們打交道,差不多一直就在山里打游擊,整打了八年。”
“您還參加過抗日戰爭?”身邊都是這種老妖怪,江曉俞已經有點麻木了。
“那怎么辦,你不打就改姓唄,我改叫龜田元,你覺得合適么?”黨哥又抄起瓶子吹了一口,“新四軍、二十九軍、三十三集團軍、115師、129師,我都待過。”
“那您怎么沒撈個民族英雄當當?”
黨哥斜楞了他一眼,“當英雄?那你就不能玩兒消失了,你又不老又不死的,早晚不得露餡兒了?你是不是傻?”伸手就要戳江曉俞腦門。
“所以我是打一槍換個地方,來回換身份。到哪都是從新兵開始,等差不多要提拔我去首長身邊兒了,我就假裝戰死沙場,尸骨無存。現在一想,唯一對不住的就是我那些戰友,說不定現在還有年年去八寶山找我說話的呢。”
說起往事,黨哥難免也有點動情了,“噸噸噸”又喝了半瓶。
“欸呦我去……”江曉俞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驚天的大事,一臉震驚的上下打量著黨哥,“像您這樣身懷絕技的同志也上過戰場,這么說來,莫非抗日神劇里手撕鬼子褲襠藏雷手持加特林機槍掃不倒的都是真事?”
黨哥不想接他的話茬,換了個角度回答他:“你以為只有咱們這邊有妖族的后人參戰?他們那邊可是明目張膽的,織田和德川家的后人也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