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惠蓮自從上課傻笑事件之后,就像換了一個人,在班里也不嘮叨了,下課鈴一響馬上消失。
她之前總是教育同學們不要老玩手機,說會影響學習,好幾次想要推動大規模的“校內禁用手機”運動,都是因為得不到足夠的支持者而告終。
現在倒好,她再也不提這事兒了,自己反而是整天抱著個手機,不停的在給誰發消息,而且是發的多收的少,偶爾手機一響,就能高興半天。
放學的時候張思涵正在給幾個閨蜜講八卦,一堆人嘰嘰喳喳的。江曉俞只聽見她說牛鳴海是個陳世美,前腳兒認識了新女朋友,這邊就跟章惠蓮分手了,聽說他那新女友的顏值跟塵重一個水平,但有個當司長的親爹,嘖嘖嘖,真是人往高處走……
最后一句嚇得江曉俞“咯噔”一下,偷偷看了一眼正拿著手機玩游戲的塵重,滿腦子都是牛二柱和塵重熱情相擁的畫面感,越想越惡心,趕緊背書包走了。
江曉俞今天依舊是去師父南老爺子家練功,順便給老人家洗洗衣服……
一到胡同口,又見著那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剛從香港回來的時候就在副食店門口見過一次,江曉俞對他印象很深。這人一臉花白的大胡子,就像教科書里的馬克思和恩格斯哥兒倆,黑色的大檐帽又酷又滄桑,大雪茄不是叼在嘴里就是夾在手上,一看就不是走正道兒的人。
一進門,看見師父正在喝茶玩手機,江曉俞把手放在下巴上比劃著說:“師父,我剛又看見那老外了,大胡子那個。”
“嗯,故人。”
“他長這樣,是拍電影的么?大導演?”江曉俞覺得一般只有搞藝術的人才這種形象。
“他是跑船的,最近剛從北極圈下來,下一站往南去。最近在天津港停靠補給,就過來看看我。”
“這活的可真瀟灑!”江曉俞眼神里都是向往。
師父白了他一眼,“瀟灑個屁,一看你就沒見過世面。在公海里一下漂上大半年,船艙里只有那么仨倆的人,前一個禮拜就能把這輩子的天兒聊干凈嘍。后面就是有活兒干活兒,沒活兒看海,再加上北冰洋里極晝極夜的,都沒有日夜昏晨了,那可不是好生活。”
“看您說的真事兒是的,您是不是也去過?”
“你師父我什么沒干過。行了別貧了,干活兒去吧。”說完很自然的就指了指后邊的水房,那里有江曉俞的好朋友——大木盆和搓衣板兒。
從南老爺子那離開的是里格船長,他在北冰洋上漂泊了小半年,追尋冥皇的心跳。如今心跳的信號消失的無影無蹤,卻沒有一丁點兒接下來的線索。
既然沒有頭緒,他決定先順著洋流去南半球,至少享受一下久違了的溫暖陽光,或許還有沙灘和皮膚曬成小麥色的泳裝美女。
靈蛇號破冰船暫時停靠在天津港,除了跟南老爺子見上一面,以及進行必要的補給,里格船長還有一項安排,就是等著在社區招募來的潛水員上船——應征的人叫安仲陽,自稱是剛退役沒幾年的潛艇兵。
里格心里很清楚,絕大部分能在這個平臺上出現的人,即便跟你說的是真話,恐怕那也只是他生命里很短暫的一段經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