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對面的北歐男人身高應該超過兩米,臉上的皮膚白的發紅,就像是一個以大力士作為職業的奧地利男人,滿手老繭,頭發稀疏。
這樣的人,站在這里,就像一頭目光呆滯的野獸,世界上任何的事物,都能被他們換算成重量與力量,然后粗暴的解決。
其他人則自覺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后,仿佛這只是一場一對一的單挑,但既是參與者又是觀眾的他們,卻受著那種只能把希望寄托給他人的,更深的絕望的折磨。
彎刀斜砍過來,帶著滿嘴酒氣和嗆人的雪茄味。
血光飛濺,緊身的白色T恤紅了一片。
而當這把刀再次橫砍過來的時候,卻被一只大手緊緊握住,刀刃陷在手心里,鮮血順著刀尖滴落。
另一只大手則狠狠拍在了墨西哥人耳朵下面的迷走神經上,一擊致命。
尸體墜地的聲音像一聲喪鐘,敲進了他身后的兩個人心里。
這一局游戲結束了。
李逸臣似乎對這種場面非常滿意,也許這只是攝像頭那一頭的金主們想看的,“很好,我喜歡這種純粹的暴力,短暫卻精彩,就像節日的煙火,讓你忍不住一遍一遍回想,而某些細節卻永遠再也記不起來。在遙遠的將來,你只會記得,那年你十七歲,有個非要保護不可的人就在旁邊,煙火映在她的臉上,你想再離她更近一點。”
說話時李逸臣只是低頭看著麥克風,江曉俞卻覺得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關于將來……
短暫的休息之后,第三輪開始了。
北歐巨漢先是抓住了第一個人的頭,像是握著一只籃球,然后狠狠的按在地上,周圍的人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而又厚重,畢竟是一個人窮盡一生的聲音。
后面的兩個人被力量上純粹的差距震懾住了,陷入了某種無力的絕望中,甚至忘了躲開。兩個人像杠鈴一樣被高高舉起,然后摔落在地,發出了和隊友相似的聲音,在恐懼和不甘中結束了自己不幸的一生。
李逸臣微笑著拍手叫來工作人員,把癱軟在地的三具尸體抬走。然后轉過頭來狠狠盯著江曉俞:“不得不說,我一直期待著看你的表現,對我們這些老東西來說,活著唯一剩下的意義,就是尋找盡可能多的可能性。希望你別讓我失望,當然,也別讓她失望。”李逸臣指了指何芝諾。
“我知道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暫,然而,然而……”李逸臣說完最后一句話,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示意游戲繼續。
此時江曉俞面對的是海豹突擊隊的三人組,但他滿腦子都是李逸臣剛才說過的煙火與露水。煙火雖然短暫,但那一刻放出的光卻能穿過整個銀河,露水同樣短暫,卻能在朝陽之下,重歸云端。
人生亦如是,所以盡力就好。
江曉俞感覺心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好過,整個人進入一種無比放松的狀態,大廳里每一絲氣流的變化,都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