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此為止,江曉俞再看窗臺上的江毛毛,簡直和自己當年一個樣兒,嬉皮笑臉,壞到出汁。
“行了,都是千年的野豬精,別來這套。”他沖江毛毛一擺手,“你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想干嘛直說吧還是。”
江毛毛咧嘴一笑,露出嘴角兒的虎牙,說了一個字:“吃!”
吃?
江曉俞看著一臉諂媚的江毛毛,心里說你現在電也不愛充了,上次吃的是海里的小怪獸,再之前吃的是古董石板面具,這樣的飲食結構那我可真是養不起……
“這樣吧。”他伸手摸了摸江毛毛的小毛頭,“今天太累了,你先過過眼癮就得了,下回我再帶你出去。”
說完,他從手機上打開了一個“慢手”吃播頻道,擺在江毛毛面前,自己倒頭就睡了。
……
……
語文課上章惠蓮正在聲情并茂的精讀課文,講的是白居易《琵琶行》,讀到“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這兩句,激動的差點聲淚俱下。
“同學們,白居易在這里用楓葉荻花渲染在江邊傷別的氣氛,此后楓葉荻花就成了一個典故,用以表達秋色與離別。石孝友的《水調歌頭》里寫了——琵琶亭畔,正是楓葉荻花秋。秦觀的《蝶戀花》里寫了——今夜月明風細細,楓葉蘆花,的是凄涼地。這幾句都記一下,都是考試重點。”
正說著,雷校長推門進來了。
他抬手示意章惠蓮先停一下,然后背著手走到了講臺邊上,“章老師,還有同學們,我稍微打斷一下,剛剛,教育局派專人來到咱們學校,有一項校風建設的專項調查,要和同學們一對一談話了解情況。”他掃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停在了江曉俞腦袋上,“這次的談話對象是抽選的,抽到了咱們班的江曉俞同學,你跟我來一趟吧。”
江曉俞聽著一哆嗦,在全班同學和章惠蓮的注視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我是又犯錯誤了么?”
“你沒犯錯誤,但你這談話要是應對的不好,那就是犯錯誤,來,咱們一邊走一邊說。”雷校長一揮手,江曉俞趕緊小跑著跟了過去。
倆人一路竊竊私語,雷校長是一萬個囑咐,臨到會議室門口還補充了一句:“記住了,不忘初心,牢記正能量,去吧。”
江曉俞推開會議室的門,里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大叔,油頭二八分梳的一絲不茍,人挺瘦的,手腕上能看見兩顆帶著包漿的黃銅袖扣,襯衫十分貼身,大叔抬頭看他的時候胸肌明顯鼓了一下。
大叔鼻梁上架著一副“RoundCssic”圓形鏡框款式的白山眼鏡,就是約翰列儂、木村拓哉和坂本龍一常戴的那個牌子。本來江曉俞對這些東西是一竅不通,但黨哥強逼著他記住了這幾個RB牌子,黨哥說這幾個牌子都是織田二三他們家的,日后看見了多加小心總沒有壞處。
反正,江曉俞看這人,無論如何不像是教育局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