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鉆進兩座樓之間漆黑的夾縫,背后老舊的紅磚樓就塌了一半,碎磚封住了剛才進來的狹窄入口。
廢舊的工業區里,破舊的建筑密密麻麻,被紅磚樓圍在中間的是個廢棄的幼兒園,建筑還完好,只是秋千和蹺蹺板上帶著些鐵銹,甚至連窗子都還是透亮的。但一看就知道這里是廢棄已久的地方,因為缺乏那種所謂的人氣,江曉俞見過一些在鐵道旁邊的住宅小區,哪怕是在城里,就在公園旁的鐵道邊上,也會因為“人氣”都隨著鐵軌奔向遠方,而顯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凄涼。
這種感覺正如眼前,韓凌坐在滑梯頂端的鐵欄桿上,看著沈語凝領著自己到這里——江曉俞甚至感覺這種畫面一早就在自己的腦子里,強烈的既視感,甚至能感覺到腎上腺素在胸腔里流動。鋼鐵、廢墟、末日,巨獸與滑梯上的少女,如果一個是淡藍色短發,一個是褐紅色雙馬尾,那就值得上大哭一場。
四周的引擎聲逐漸密集起來,也有零星鳴槍的聲音。“估計他們是在廢墟里找我呢,尋找我被鏟車碾過的碎塊。”他朝滑梯上坐著的韓凌說。
韓凌撇了撇嘴角說:“那現在怎么辦?”
“先想辦法離開這,改裝廠炸沒了,就當出了口惡氣,先離開這再做打算。”江曉俞往前面望著,因為背后的路已經堵上了。“你們剛才是從哪邊過來的?”他接著問道。
“這邊。”韓凌從滑梯上跳下來,指了指江曉俞左手邊的一條狹窄的通道,“不過我們進來以后就有座樓塌了,那條路已經不通了。”
“樓塌了……!”江曉俞心里一驚,他沒再提起這件事,只是在自己心里思考,如果這是巧合也太巧了,都是進來之后塌了樓。難道是這些暴走族突然之間變聰明了么?還是連這些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內?那他們到底愿意付出多大的代價?
“嘿,怎么了?”韓凌看江曉俞愣住了,在他迷離的眼前搖了搖手掌,“現在離開這兒只有這條路了。”她又往江曉俞的右前方指了指,工廠車間一樣的建筑物里滿是各種加工用的機械,黑色的油污幾乎覆蓋了所有的東西,縱貫車間的走廊盡頭是一道門。
江曉俞先看了一眼沈語凝,她依然面無表情,盡管以她“人形數據庫”水平的智商知道了退路兩次被封這種巧合,還是沒法從她臉上讀出任何額外的情緒。
“那走吧,就這邊,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江曉俞小聲嘀咕著。
“是禍躲不過。”沈語凝罕見的接下這個話茬,默默解開了那個從不離身的包裹。
這是江曉俞第一次見到她手里的赤霄劍,沒有劍鞘,只是被層層包裹著,古樸的劍身泛著淡淡紅暈,刃如霜雪。“嚯~!”他忍不住贊嘆了一聲,只覺得這世界越來越精彩了。
“赤霄劍,據說出自宛渠國的鑄劍師。”沈語凝轉頭看著他說,“看來這個宛渠國,跟咱們還真是有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