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俞想的很簡單,在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方,就要用無法無天的辦法,既然別人打了你的左臉,你就要把他的左臉和右臉一起都打了。
山谷里的這個營地規模并不小,按照江曉俞的估計,打到最后不外乎兩種結果:
第一種,活捉營地頭領,然后交給薛星野一頓操作,肯定就什么情報都問出來了,這樣至少可以知道另外一個營地的位置。大不了如此這般多干幾次,終歸能找到卡萊爾的“撒旦之手”和那個“動物園”的下落。
第二種,毒販的援軍主動過來,那正好以逸待勞,就在這十萬大山里跟他們打游擊。而且用不了多久,學院的增援應該也就能趕到了。
江曉俞朝營地大門的方向勾了勾手指,他覺得這個手勢應該是全球通用的……
韓凌比他冷靜的多,雖然在她眼里這群毒販連童子軍都算不上,但她還是時刻謹記著教練的話:
“如果你在同一個地方開了兩槍,那么第三槍打中的一定會是你自己的腦袋。”
“當敵人在你的狙擊射程內的時候,記住,你也在敵人的射程內。”
“我是一塊石頭,我沒有呼吸,沒有聲音,沒有顫抖。”
“Oneshot,Onekill。”
槍托抵在肩膀上,韓凌整個人趴在雜草之中,任由螞蟻爬過領口,她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眼前小小的瞄準鏡上。
這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南美洲的氣溫烤的人心焦躁,汗水順著人們的額頭流到下巴上,落地激起一小股煙塵,隨即就被蒸發掉了。
營地里又響起了一片馬達的轟鳴聲,是有幸沒被那場大火燒毀的越野摩托車,他們躲在雙方視線的死角里,使勁轟著油門,想要沖出來,又怕再次聽到重機槍那種收割生命的聲音。
直到營地里有人大喊了兩聲,才看見一個人騎著摩托車緩緩出現在已經殘破的大門后面。這個人滿身血污,眼神狂野而迷亂,嘶吼時脖子上崩起青筋。他身上綁著幾顆手雷,脖子上系著一條紅巾,細長的紅巾在熱風里翻騰涌動。
對這些亡命之徒來說,既然活著本身已經成了一件有莫大風險的事情,以命換命就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選擇,這與光榮無關,這是一種無比強烈的不甘心。
一聲大喊之后,摩托車油門到底,揚起前輪猛地加速朝江曉俞沖了過來。
馬達聲轟鳴,轉瞬之間已經沖到了戰場中間的位置,他的一根手指已經伸進了手雷的拉環里,另一只手死死的把油門擰到最大的位置,只要再給他幾秒鐘,他就能沖到江曉俞面前,拉開手雷的引信和目標同歸于盡,幻想中的黑道天堂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
紅巾在驕陽之下帶出一條筆直的紅線,這不是任何積極意義上的視死如歸,只是黑道價值觀的精神勝利。他的任務是炸死眼前的人,順便測試戰場上是否還有其他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