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密室里亮著燈,照明不成問題,但是四面都沒有窗戶,總歸是顯得有些壓抑。
房間的一邊是張折疊床,滿地散落的書和稿紙,另一邊堆著不少一眼看不出用途的電子元器件,角落里還有個大東西,被白布蓋著。要不是身上多少帶著幾分戰斗力,江曉俞差點轉身就跑了,這種場景簡直是俗氣恐怖片的標配。
“你一個人住么?”江曉俞開始用聊天來轉移緊張感。
“我有個姐姐。”白心遠一邊收拾房間里過于凌亂的垃圾,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她之前是賣酒的,四十歲那年自立門戶開了個小居酒屋,有十幾個熟客一直照顧她生意。她們這種關系很微妙,客人迷戀的是她的談吐,她們除了曖昧什么都沒有。這些大叔和她,就像年輕人和偶像團體的小姐姐。”
“其實大叔也愛偶像小姐姐。”江曉俞嚴肅的點了點頭。
白心遠笑笑接著說:“她對他們的曖昧是絕對公平的,不能發生任何關系,因為一旦和一個客人發生了,其他人就會永遠離開這,生意就黃了,簡直就是中老年版本的偶像經濟。來店里的叔叔們都是有錢人,醫生、律師、教授,店里賣的酒也沒有標價,全按照心情給。其實來的人都有家室,普遍也都算是幸福圓滿,只是遇到難以啟齒的坎坷的時候,還是更愿意來和姐姐說,有時候我覺得她都成了懺悔室隔板后面的牧師。”
“行了,讓你聽我嘮叨了半天,不過收拾房間的時候也只能說這些閑話。”白心遠站到角落里那個大東西前面,一下子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白色床單,“現在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
江曉俞看傻了,白色床單下面是個牙科診所用的那種白色躺椅,一邊連著兩條透明的軟管,像是硅膠材質,軟管的盡頭是弧形的玻璃管,沉進了兩個罐子里。另一邊是捆扎在一起的電纜,一端連著牙科椅上面的一頂頭盔,另一端連在一臺電腦主機的后面。
但真正讓他看傻了的,是在牙科椅放置手腳的地方,居然還有四條褐色的皮帶,不銹鋼皮帶扣閃閃發亮,仔細看,在頭盔下面似乎也露出來一個同樣閃亮的皮帶扣。然后呢,在牙科椅臀大肌下面的位置開了個洞,洞口正對著一個普普通通的家用陶瓷馬桶。
拘禁and失禁,我滴媽!一種即將上刑的感覺讓他菊花一緊……
“你這是……”江曉俞指著面前這個無法描述的設備,手指尖微微顫抖。
“這個?”白心遠撥弄著閃亮的皮帶扣,發出厚重的金屬聲音,“這個是怕你掙扎,要不你一掙扎管子掉下來就不好了。”
“掙扎?管子是什么鬼?”江曉俞有點冒汗。
“對啊,你做噩夢不得掙扎?”白心遠指著連接上電纜的頭盔,“我這臺設備,就是用來播放你基因里的記憶,到時候開機一通電你就跟做夢一樣,親身經歷烙印在你身體里的往事。不過這場8D電影的臨場感實在太強了,你既是觀眾又是主演,在某些驚險情節的時候難免會不由自主的掙扎。電路意外切換有可能會對大腦造成損傷,雖然這一點我并不是非常確定,不過我們還是安全第一,你說是不是?”
“……”江曉俞咽了下口水,感覺在“安全”這個詞面前無話可說,“那管子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