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俞從睡夢中驚醒,剛一睜開眼,就感覺周圍的氣味不對。
這不是樹林里的味道,更確切的說,這不是夜溪鎮附近那種松木燃燒之后干苦的焦香味。而是一股陰森、潮濕、發霉、腐爛的熟悉的氣味,他又回到了牢房里……
他雙手握著死牢冰涼的鐵欄,只覺得這里要比以往的時候更加安靜,他大聲喊著巴圖的名字,隔壁牢房卻沒有傳出回應,只有斷斷續續**的惡臭從那邊飄過來。
他低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本應該光滑的臉上滿是皺紋和胡須,他嚇的大喊,喊聲在地牢里空洞的往復回蕩,只有“那間”牢房里,似乎傳出了聲音,有個女性的聲音在說:“你總算回來了……”
這時候流星雨從天而降,在云層里留下整片細長的拖尾,紅色的閃電像精靈一樣閃爍。江曉俞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他又驚醒了。
詭異的夢中夢讓他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夢里發生的事他也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來——王城死牢里的那間牢房,巴圖所說的關在走廊盡頭的女孩。如果巴圖當時沒有說過“有一天她突然不再說話,說不定她早就死了”這種話。那么……自己應該會把她也從那地方帶出來吧,然后呢?江曉俞搖搖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
……
醒來之后沒過多久天就亮了,回頭看了看夜溪鎮的方向,只剩下幾縷淺灰色的煙,大火即將燃盡。
一行人,包括剛剛正式加入的尾香,沿著這條曾經熙熙攘攘而今卻一片荒蕪的黃金之路,繼續向東。找到弗羅多所說的那座由人類和巨人共同建造的巨大城市仿佛成了某種使命,也是在這茫然而毫無頭緒的世界里唯一的方向了。
路上幾個人都像是各有心事,一言不發。直到再次露營的時候,看著江曉俞用掌心里的火點燃樹枝,山嵐才一邊磊起營火,一邊說:“我看無論如何是該幫你想想辦法了。”
“幫我?想什么辦法?”
“你……只能放火燒自己,一直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山嵐指著他手上的火苗說。
江曉俞撇撇嘴,“不是辦法又有什么辦法,我已經認命了。”
“我聽說,南方那些森林里有些奇異的野獸,他們之中的一部分,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能和天地之間的元素溝通的能力。”山嵐翻動著營火,眼看著火苗躥了起來,他接著說:“比如一種彼方鳥。”
“彼方鳥?”
“是的,有人說這種鳥來自世界的另一邊,它們振翅穿越巖漿,然后從火山口里飛出來,就來到了我們的這兒。據說它們只要揮動翅膀,就能鼓動起焚化萬物的熱風。當然也有人說,用彼方鳥的眼球和羽毛做成法杖,甚至能讓一個普通人瞬間成為魔法師。”
“這種事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我真的不想要。”江曉俞用力搖頭。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