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尾香在這種樣子的時候并不能開口說話,她低吼了兩聲,鼻息沉重,然后朝山坡后面匪幫營地的方向甩了甩頭,眼神里爆出兇光。
“你的意思是?”江曉俞并起兩個手指,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他有點心虛,雖然前一刻還被人捆起來,眼看著就要被解決掉或者淪為匪幫的一員,從此喪盡天良。但現在讓他轉身就用生死來懲罰那些人,他還是沒有下手的狠心。
“必須殺了他們!聽聲音他們應該都喝醉了,這是個好機會。”死里逃生的十五像是被小惡魔附體了,跳著腳,叫罵著。
山嵐還是一言不發,他從倒在血泊里的守衛腰上抽出一把破舊的長劍,握在手里舞了個劍花。看起來精湛無比的劍術卻停在了一半,似乎是回想起了剛剛的慘敗,再精妙的劍法,也比不過野獸般的直覺和純粹的力量。
尾香又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再次踏進了虛空之中,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
……
山坡后面的破爛營地里,喝醉酒的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沒有人負責添柴,營火已經將要熄滅了,幾頂帳篷里也傳出來沉重的鼾聲。
“我們什么時候動手?”十五扒開干枯的灌木叢,盯著遠處的營火小聲的問。
“不知道,我想應該是等尾香給我們信號吧,這次聽她的指揮……雖然這些家伙都喝醉了,但是這么多人,我們能行么?”江曉俞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直到尾香黑色的身影在幾頂帳篷的門前閃過,她進去時間不長又出來。似乎在光線急劇變化的時候她的隱身會失效,帳篷里一片漆黑,外面反而有慘淡的月光和營火,她越過那條明暗分界線的時候,身影會突然閃出來片刻。
然后,在迎面的微風里就聞到了血腥味,溫熱鮮活甚至還有一絲香甜。
“現在該我們動手了。”山嵐站起身來,他倒提著破舊的長劍,手里的武器越來越差,他也實在不愿意把這支完全不符合自己身份的、劍刃上帶著缺口的長劍舉到眼前。
……
匪幫人數不少,但幸運的是躺在外面的這些人全都喝的爛醉如泥。而那些或許還保留著一些神志的,又被幾頂帳篷彼此隔開了。
山嵐走到那些醉鬼跟前,長劍倒持劍鋒朝下,直對著人的咽喉,隨后一劍穿喉,再拔出劍的時候便飆起了血花。帶翼的龍頭盔上看不出表情,看不出憐憫。
十五一開始似乎是被這些血嚇壞了,但血粘了滿臉以后,人就變了,他也從那些人的腰間抽出長劍,雙手顫抖著,親手制裁了幾個。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在酒醉的深眠中安詳離世,只有少數的親眼目睹了長劍消失在自己的下巴后面,然后喊聲就被什么東西擋在了那里。
江曉俞沒有動手,他看著十五身材矮小像個孩子,卻沾了滿手的血,發生在荒涼月色下的這種畫面感覺怪異而且讓人覺得不真實。
沒過多久,十五略有些亢奮的清點了人數,現在要面對的就只剩下巴圖·鄂勒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