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獸醫的醫院里還有七八個傷兵,每頓飯多少留一點,給他養的傷兵吃的。”
“自己都吃不上了。”迷龍道。
韓征道:“所以大家心里跟明鏡兒似的,都知道在這收容站里郝獸醫是最大的好人,盡管大家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給我在嘴巴上有些鄙夷和不屑,可我們都知道,在心里大家沒有不尊重郝獸醫的,因為這樣的人的確值得尊重。”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迷龍問。
“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別看你表面上將自己表現得那么兇狠,可實際上你同樣想融入這個潰兵的家庭,從先前你參與這鍋豬肉燉粉條就可以看一二。”
“少放屁,老子可沒有那心思。”迷龍急著否定道。
“我還知道你想打人,有的時候特別想打人,戰爭的失敗,家鄉的淪陷,戰友的犧牲,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讓你心里有一股怒火,一股無處發泄的怒火。
所以你把這股怒火發泄到了你的排長李烏拉的身上。
可是你錯了,迷龍,如果說在我們中間有誰的憤懣心情是和你一樣的,那肯定是李烏拉,
你不應該把戰爭的失敗,戰友的犧牲全部歸結于李烏拉的身上,真要是說起心里的難受,他比誰都難受,你這樣沖著他打罵發泄,只會讓他徹底墮落下去。”
迷龍看了韓征一眼,他從沒有想過會有人在他面前將話語說的這么徹底。
“你小子是不是又欠削了?”迷龍用這種話語遮掩自己的內心。
韓征笑道:“你要是心里還有氣,那我們就打一架,讓你發泄發泄。”
韓正說著率先走到了一間沒人的破屋里。
“我整死你我……”迷龍跟著進了屋子。
“你們瞧嘞,那倆人進屋子打架了,一個抗揍,一個狠揍,真有看頭!”蛇屁股搖頭晃腦地說道。
緊接著屋子里傳來噼里啪啦的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還有肢體與地面狠狠碰撞的聲音。
孟煩了有些不忍心地嘆了口氣,“迷糊這次可是又挨了狠揍了。”
“誰讓他吃飽了撐著去找迷龍呢?”蛇屁股說道。
屋子里的動靜又響了一陣子,有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讓潰兵們意外的是,率先走出來的居然是韓征。
韓征的身上是有傷的,臉上帶著淤青,明顯是剛才被人打得,但潰兵們沒有不佩服的,被打得這么慘,還能豎著進去豎著出來,太了不得了。
這時迷龍也從屋子里出來了,臉上同樣帶著淤青。
傷勢看起來似乎比韓征的輕一些,可不知為何,潰兵們總覺得再出來的迷龍似乎在氣勢上被人給搓傷了一些,他望向韓征的目光甚至有些躲閃的意思。
“你們猜,是誰贏了啦?”蛇屁股問道。
要麻道:“那肯定是迷龍嘞,他那個大個子,誰能打得過他喲!”
不遠處的迷龍聽到這話似乎趔趄了一下,接著在自己的竹躺椅上躺下。
“說不好,我看迷龍的臉上也帶著傷嘞!”康丫道。
這時孟煩了在那里插混打科的給大家表演,從手上掏出幾粒磺胺來。
韓征打趣道:“煩啦,你該不會是從自己哪個相好那里借了錢,然后才去黑市上買了這磺胺了吧?”
他將“借”這個字咬的格外的重。
正在表演中的孟煩了臉色一僵,他忽然想到在自己昏迷之前最后一個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