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連勝少了往昔的死氣,多了一分銳氣。
“李連勝,吉林敦化人,打過仗,東北軍少尉排長。”
隊伍中的迷龍想指著李連勝大罵,但韓征的話語似乎就在他耳邊,“特訓隊的所有成員彼此之間都是兄弟,內部有什么矛盾無所謂,你們就是隨時隨地干上一架我也不會說什么,但在外人面前必須槍口一致,絕對不許侮辱任何兄弟。”
……李連勝登記完,扭頭往隊列尾部走去的時候,步伐是堅定的,挺胸抬頭,唯獨目光掃到迷龍那有些嘲諷的目光時,又忍不住連忙低下頭去。
他現在還沒法過這個坎兒。
接著是郝獸醫和孟煩了,“孟煩了,北平人,念過書,打過仗,八十三獨立步兵旅中尉副連長。”
當孟煩了向張立憲登記,一路走過去的時候,他有些瘸的腳立馬被張立憲注意到了。
“中尉,你的腳怎么了?如果你的腳有問題,那可上不了戰場。”
孟煩了有些憂慮的望向韓征,因為韓征答應過他,如果遇到這樣的問題他會替他解決。
“一次戰役中負傷的,被一個沒有死透的鬼子拿刺刀突然給捅了這么一下子,直接捅在腿上。”韓征道。
張立憲此刻對于眼前這個即使在團座虞嘯卿的面前也可以做到從容不迫的年輕人頗為看重,他說道:“即使是在戰場上負的傷,但終歸是有殘缺,這樣的話身體不達標,恐怕是不能上戰場的。”
韓征的話語激昂,“屁話,國家存亡,生死攸關之際,但凡是有一口氣都應該在戰場上殺敵,更何況他只是瘸了一只腳,但他殺鬼子報仇的心還在,難道就因為這一只腳,耽擱了一位頂好的戰士們嗎?”
“這……”
“你只管登記就是,團座那邊兒你放心,我會親自向團座說的。”韓征說的十分自然,“團座”這個字眼喊的更是十分自然,就像是虞嘯卿是他的團長似的。
張立憲不好再說什么了,只得點了點頭,將孟煩了的名字登記了上去。
孟煩了感激地望了韓征一眼,潰兵們則無不佩服地看著自己的教官。
登記完之后張立憲告訴韓征,按照虞嘯卿的意思,會對收容站的潰兵們進行一個為期20天左右的緊急特訓,然后再讓他們上戰場的。
韓征贊同道:“的確,他們還需要時間進行特訓,這一點我也跟團座說過,后續團座把我們需要的食物衣物藥物拿來之后,我們的特訓就可以加大力度,繼續進行,二十天之后,我保準給團座拉出一支嗷嗷叫的隊伍。”
“這……團座的意思,原本是讓我和何書光負責訓練的……”
韓征忽然將手搭在了有些欲言又止的張立憲的肩膀上,然后使著眼色,“老張,借一步說話。”
張立憲點了點頭,跟著韓征,兩人出了收容站。
“老張,你好歹也是個中校營長,上沒上過戰場?”
張立憲愣了愣,然后搖了搖頭,老實說,他和阿譯的經歷其實很像,只是比起阿譯來又要幸運了不少。
從軍官訓練團學成出來之后,他就一路跟著虞嘯卿,像是跟著大哥的小跟班兒一樣,順利的到了現在這個職位上。
戰場是從來沒有去過的,鬼子更是從來沒有殺過的,盡管他無數次在夢里頭這樣想過。
“真正殺鬼子的戰場沒有去過,但我殺過流寇,殺過不少流寇。”
“流寇?”韓征笑了,“這么說吧,十個流寇也絕對不是一個鬼子的對手,哪怕是一個最普通的鬼子士兵,你覺得自己和鬼子相比能有多少勝算?”
“你在危言聳聽!”張立憲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