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們還在繼續過行天渡,看樣子再有一個時辰就能全部渡江。
南天門上,韓征帶著戰士們在布置防御工事。
由于沒有機械化的工具,想要像韓征記憶中竹內連山那樣,把整個南天門挖空以做絕對的防御和火力,那是不可能的。
但南天軍人多,就算是人手拿一把鐵鍬,也能將南天門挖出一個個不小的山洞來。
日本人若是進攻,必將從南天門的西面進攻,韓征和龍文章帶著戰士們在西面的防御陣地上布置了許多的環形工事以及挖設了一些防御炮彈用的山洞,又在東面的反斜面上也挖設了不少用于作戰的山洞。
另一面,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誰也不愿意真正的孤立無援,所以韓征還是派了戰士專門兒返回禪達向虞嘯卿匯報情況,透過守橋的士兵,龍文章現在也知道,人家虞嘯卿早就率領著潰敗的部隊過了怒江,又重新返回禪達去了。
可最終韓征和龍文章等來的并不是虞嘯卿派來的援軍,而是一句話:
“若不可為之,南天門可舍,以怒江為天險,守住東岸,可做長期之固。”
這是壓根兒覺得南天門沒有必要守住,還是他認為南天軍絕不可能守得住南天門?
居然直接就打定了在怒江東岸防守的主意。
“最終等來的就是這么個結果。”韓征笑了。
龍文章道:“虞嘯卿身在禪達,又攜潰敗之勢,早被打懼了,怎么會知道南天門的情況。”
“虞嘯卿有他的考慮,若是在南天門為陣地,隔著一條怒江,來往的運輸并不方便,一旦陣地失守,又退無可退,只有身后的怒江擺在面前,不過是死路一條。所以但凡有選擇的話,他自然會選擇怒江東岸作為陣地。”
“潰敗之心已久,早就失去了反攻的銳氣。”龍文章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虞嘯卿下達這道命令的根本緣由,隨即又自嘲的笑了起來,“老韓,這下子可真是讓你說中了,咱們要孤立無緣嘍,搞不好后面戰斗一開始,只要日本人的進攻稍微猛一點,沒準兒咱們身后的那些混蛋們連行天渡都能給咱炸了。”
韓征笑了笑,不以為意道:“老龍,聽說過歷史上的岳家軍吧?”
龍文章道:“那是我向來敬仰的岳爺爺親手打造的抗金軍隊,對了,我聽說虞團座也崇拜岳武穆呢!”
“虞嘯卿剛去收容站見我們這幫潰兵的時候倒是說過,他最欽佩的就是岳武穆,只是對于岳武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七個字——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我明白了,好你個老韓,又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呢,你的意思是,想對小鬼子說,撼山易,撼咱南天軍難唄!”龍文章說著大笑起來。
韓征輕笑了聲,“有何不可,就算孤立無援,就算咱們身后就是退無可退的怒江,正好破釜沉舟,見證咱們南天軍誓死拼殺的勇氣,只要我們還活著,哪怕只有一個兄弟,他小鬼子就別想占領南天門。”
“行了,不說這個了,李連勝已經送到獸醫那兒有半個小時了,咱們去瞧瞧到底什么情況了。”
兩人說著,趕到獸醫的臨時醫療所,這所謂的臨時醫療所是戰士們用木頭給獸醫搭建起來的一座簡陋的木屋,屋子有個十幾平米,里邊放了四張床,四張用枯草直接鋪在地上的床。
李連勝正靜靜地躺在其中一張床上,周圍圍著的是迷龍,不辣,孟煩了等人。
在禪達收容所一起吃過豬肉燉粉條子的老兄弟們都來了,將獸醫的臨時醫療所擠得有些臃腫。
閉著眼睛的李連勝腹部被纏著繃帶,似乎已經被處理過了,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相對平穩。
獸醫好一陣忙活,忙活完又在擦腦袋上的汗珠,他扭過頭來,有些不悅道,“去去去,病人需要休息,你們這么多人擠在這屋子里頭,空氣不都不流通,病人怎么能好呢?”
可大家誰也沒有動,最終還是心直口快的不辣說出了大家的真實想法,“送到獸醫你這兒的重傷員,就沒有活著出去的嘞,我們是來送李烏拉的,好歹是一起吃過豬肉的燉粉條子的兄弟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