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官大名,誰人不識。”
“行了,說多了你也不信,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拉板車的農夫、集市的藥店、南天門失守!虞家軍近日準備招兵,意圖奪回南天門……”
幾句話說完,馬七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韓征手頭掌握的情報遠超出他的預料。
韓征道:“你就安心吧,你被抓之后我暗中警醒了那拉板車的老漢,老漢已經及時撤離,并沒有中了花圃的陷阱。
馬七同志,我今夜專門過來,就是為了救你出去的。”
到了此刻,馬七哪里還會懷疑韓征的身份,他只是感到驚喜,“真沒有想到原來韓教官也是……”
“你身子虛弱,別再多說了,我這就帶你出去。”韓征準備去解開綁著馬七的繩索。
馬七忽地笑了,笑的十分從容,他對韓征的稱呼甚至瞬間便讓韓征覺得親切起來,“老韓同志,不用忙活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撐不了多久了……但死之前能遇到你我也總算是能瞑目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情,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韓征手上的動作沒停,道:“你說,如果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拒絕。”
馬七的聲音越發虛弱,道:“我死了,但馬七……不會死,我想讓韓征同志繼續做那個……那個……馬……七。”
聲音戛然而止,馬七的腦袋無力地垂下,這個鐵打的漢子在見到韓征的這一刻,緊繃著的精神徹底放松之后,終于被死神奪走了性命。
韓征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在昏暗的審訊室中向馬七敬了禮,他用萬分鄭重的語氣對著已經犧牲的馬七說道,“馬七同志,你是條漢子,我答應你,馬七會永遠活著。”
終究是沒有救下馬七,韓征有些無奈,又有些傷感,轉身離開了審訊室,將鐵門鎖好,等到那守衛的哨兵從昏厥中醒來之后,一切無恙,他只會覺得自己就是忍不住瞌睡睡了一覺,如果不想因為失職而被處罰的話,他是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韓征的頭上。
從師部離開之后,韓征又連夜趕到了集市的藥店。
馬七同志既然已經犧牲,韓征需要把情報傳遞出去,以防其他同志再盲目救人。
他潛入藥店的后宅,敲響了木門,隨即躲在房頂上觀察。
片刻之后,一個瘦削的中年人穿著睡衣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韓征確定這就是在藥店與拉車老漢接頭的那個掌柜。
再不猶豫的韓征,將手中準備好的紙條包著一塊石頭朝著那中年人砸去。
同一時間,韓征的身影從房頂上離開。
藥店老張的后背被砸了一下,扭頭,撿起包著石頭的紙條,四下看了看,不見有人,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點亮煤油燈,借著光亮一看,只見紙條最上方還是那個潦草的“馬”字,正文內容是:
馬七同志已犧牲,暫時蟄伏以待!
老張的拳頭猛地攥住,又緩緩的松開,他望著空無一人的月夜暗自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