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黎明,也不見張立憲帶著突擊隊返回,更沒有聽到敵方陣營的炮聲,甚至連槍聲都沒有。
張立憲一行就像是泥牛入海,居然直接消失了一夜,杳無音訊了。
獨立團臨時指揮部。
韓征笑瞇瞇地坐著,手上拿著兩個有些發黃的大饅頭,配著一碟小菜,他對面的一只碗里同樣裝了兩個饅頭。
“我說老張,到了我這兒就別拘束了,吃啊!我獨立團的伙食肯定是比不上虞師的,你就將就將就吧,怎么說也忙活了一夜不是。”
卻說韓征對面坐著的年輕人,不是張立憲又能是誰呢!
此刻的張立憲神情是又尷尬又無奈,突擊隊行動的失敗是他隱隱有所預料,卻又不愿意承認的。
作為當年南天門樹堡指揮部堅守戰役的參與者,他太清楚指揮官韓征的恐怖了。
總能料敵先機,簡直用兵如神,無論竹內使用什么法子進攻樹堡,都會被一一破解。
這一次也并沒有例外,就在張立憲率領著突擊隊順利摸進獨立團的陣營時,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周圍的隊員似乎少了不少。
這讓張立憲為之一緊,原本他就覺得這次滲透的過程太順利了,獨立團的駐地就像是一個沒有扎口的袋子,故意把他給放進來似的。
緊接著果然就中了埋伏。
當韓征率領著大隊的人馬突然出現,直接將張立憲剩余人馬圍困起來的時候,張立憲就知道自己的這場偷襲破壞重炮的行動徹底宣告失敗了。
張立憲有些郁悶地拿起大饅頭,胡亂地咬了一口,使勁地吞咽著,有些噎挺,“教官,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夜會帶隊來偷襲?”
韓征則是不慌不忙地吃著自己的饅頭,笑道:“我把自己想象成你們,我同樣也會這么做,所以也就猜到你們可能會這么做。”
“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當知道對手是教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場戰斗我們恐怕贏不了了。”
“你就對你們虞師座那么沒有信心?”韓征笑問。
張立憲無奈道:“師座黃埔畢業,諳熟軍事,精通兵法,如果對手換做另外任何一人,在眼前這種敵我兵力差距下,我相信師座都絕不會輸,無奈的是遇到的教官,教官這種打仗毫無章法,隨心所欲,甚至讓人永遠琢磨不透的指揮官,簡直是每一個對手的噩夢。”
韓征笑道:“你小子,怎么還學會拍馬屁了。”
“教官,我這不是拍馬屁,是真心話。”
“那么你再說說你的真心話,是怎么看待我,包括龍文章,還有阿譯這些老兄弟們加入八路的?”
張立憲道:“老實說,我不能理解。”
韓征笑了,“如果不能理解的話,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們一直自認為庇護著的禪達的民眾,如果你去問他們的意愿,是心向著八路軍還是心向著你們虞師呢,我想絕大部分人給出的答案都是會是前者,那么這所有的疑慮你就都能明白了。”
“是民心所向?”
“難道不是嗎?如果一支部隊浴血奮戰,結果所有的民眾都討厭他們,畏懼他們,甚至疏遠他們,你覺得這樣的部隊還有存在的意義嗎?而虞師或許就是這樣的隊伍,或者說是這種部隊的縮影,而八路軍則是截然相反的另一支隊伍,你說說,我會怎么選擇?”
張立憲怔住,一時無言以對。
許久,他無奈道:“可師座他……以師座的性格,就算是自殺,也絕不會選擇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