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道人轟走程琰,轉身回到廂房,卻看那白絲綢衣小孩還躺在床上沉睡不醒,又想起那青年男子臨死前的慘樣,頓時覺得有些可憐。但想著長久這樣也不是個事。
于是,他走過去,用手抵著小孩的胸口,一發功,調動體內那剛產生的幾絲靈力,分離抽出一絲來,輸入小孩的體內,再慢慢疏導治愈。
卻覺小孩體內經脈異常堵塞。好不容易一一緩緩疏通,最終卻在小孩丹田氣海穴位,淤積堵塞不前。
逍遙道人再三沖擊氣海穴位無果,最終只得放棄。好在此時小孩已經緩緩醒來。
“痛。”小孩扶著腦袋,睡眼惺忪的坐起。臉上透著氣血剛滋潤上來的紅彤色。
“醒了?”從沒照顧過人的逍遙道人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但想起小孩睡了這么多天,應該餓了。便把他中午吃剩下的粥,端到小孩跟前。
可小孩巴眨著眼睛望著逍遙道人,又扶著腦袋搖搖頭。
“吃啊,看著我干嘛?”逍遙道人把粥挪了挪,小孩依舊只是搖頭。
“嘿?你還不吃?不餓?”逍遙道人看似耐心詢問,心里卻嘀咕著,呸,好心當成驢肝肺,早知道把你扔了,不管你。可一會卻又靠過來問起小孩的名字,家在哪等等。
小孩卻是懵懵懂懂的,呆呆的。逍遙道人問他名字,他只是搖頭;逍遙道人又問他家住哪,小孩還只是搖頭。
瑪德,一個傻子。逍遙道人放棄了。
但一轉身,又想著,在這無聊透頂的道觀里,多個傻子說說話也是不錯的。
他又來到大庭,給小孩找了一身道袍,又給小孩沐浴更衣。看著這么多麻煩事,他便又想著,啊呸,不行,總有一天要把這傻子扔掉。
洗完澡,最小的道袍穿在小孩的身上,依舊如同長裙,沒有辦法,只能如此了。
“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嘛?”逍遙道人還不死心,再次詢問。沒有名字的話,總覺得怪怪的。
剛洗完澡的小孩,皮膚白皙,臉色紅潤,一頭烏發郁郁蔥蔥,已是活蹦亂跳的樣子,褪去了開始的呆滯。
“忘了。想不起來。”小孩依舊是摸著頭。
逍遙道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你能想起什么?之前的事情,想到什么說什么?”
小孩捂著頭,認真的樣子,像是在仔細回想,可是最終卻露出痛苦的神情,道,“想不起來,什么都想不起來,腦海里一片空白。”
小孩沮喪的,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逍遙道人突然意識到什么,他想到了一個詞。
失憶。
失憶?讓一個小孩失憶,有千萬種方法,深挖下去,更會有千萬種緣由,好的壞的,不能一一列舉。
逍遙道人搖搖頭,不打算深究下去。
“那以后就叫你……”逍遙道人一低頭,正好看見小孩胸前絲巾上的那首詩,“青青白衣間……”,又想起那青年男子死時,那滿地的鮮血,便悲從中來,只道,“血……薛……白衣。你叫薛白衣如何?”
“薛……白……衣,薛白衣。”小孩抿了抿嘴,輕輕的點了點頭。
道觀中呆的久了,青菜白粥吃的噎人,逍遙道人便帶著薛白衣下了山,尋著城中酒樓,飽餐一頓。
沿著司前街,進了“福來酒樓”,登上二樓,揀了個靠窗的位置,跟薛白衣對坐著,點了幾個肉菜,開開葷,又開了壇酒,美滋滋的吃喝著。
窗外,陽山城美景盡收眼底。唱歌采蓮,挑擔叫賣,兒童嬉鬧,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