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陛下原諒少主不辭而別,少主也是為陛下江山社稷勞心,已離開七日,微臣算來,再不出三日便能回京。”神秘男子尹心尤淡淡笑著。
趙佶也友好地笑著:“沒關系,問你也一樣,反正他知道的,你定也清楚。”
“陛下抬舉了!”尹心尤一臉謙恭,卻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齊玄玉躲在柱子后,看倆人關系非比尋常親密無間,老朋友見面一般,一顆心更沒著落。
談笑間,趙佶很自然地提及正事:“聽聞除妖世家日漸趨向理學,齊家離經叛道卻不知進退,得罪朝中權貴慘遭滅門,而滅門齊家,實則爾等所為。”
不料尹心尤聽罷,神色如常,眸中也無半分擔憂,繼續聊家常般平靜道:“哦?真有此事?可真是一大趣聞,陛下信否?”
趙佶不假思索道:“除妖世家等同朕的左膀右臂,單憑你的聲望,朕也不該對你所言持半分懷疑,只是……”
齊玄玉再也聽不下去,一時沖動氣急之下突然站出來:“少裝糊涂,昨日我家附近那些無辜之人慘遭滅口,正是除妖世家得知已遭懷疑,欲蓋彌彰,這么顯眼的事實擺在那里!”
尹心尤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昨日之事在下實在不知,姑娘指的是?”
齊玄玉忍耐到極點,厲聲道:“就算你真不知,也或許是你們少主派人所為!”
“姑娘此言差矣,”不料尹心尤繼續用平靜的語調反駁道,“在下與少主就像同心的兩個人,少主所想作為在下無所不知,在下不知之事問少主亦無濟于事,且少主已遠行七日,如何掌握姑娘動靜,及時派人滅口呢?在下以為,不論暗殺齊家還是殺人毀滅證據,都是不同尋仇之人的一石二鳥之計,刻意安排好從中誣陷。至于目的,還不得知,但事關除妖世家聲譽,在下定會查個一清二楚給姑娘一個交代。”
齊玄玉越聽越不舒服,心里暗暗冷笑著這只狐貍賊喊捉賊,聲音寒氣逼人:“試問除了除妖世家,可還有更可疑的一方?一句誣陷就推得一干二凈,反成了受害者,如此一來我還有什么話好說。”
“姑娘息怒,”尹心尤還是那般平靜,始終不為變幻的氣氛所動,淡淡道:“在下懷疑除妖世家內有居心不良之人挑事,待在下回去細查。”
趙佶一臉輕快地盯著倆人,心里暗暗盤算著:看尹心尤不像撒謊,是否該交給他細查呢?其間按兵不動觀察除妖世家動向?
尹心尤退去,齊玄玉盯著趙佶,又搖了搖頭:“不像錯覺。”
傻樂著的趙佶猛然一頭霧水:“什么吶?”
“陛下有點……”齊玄玉忍著氣微笑著,半開玩笑半嘲諷,“偏聽偏信?”
“有嗎?”趙佶滿不在乎一笑,“放心,朕看人還是挺準的,若尹心尤都欺瞞朕,那么整個朝野上下便沒可信之人。”
您看人……準?您是非一般執著吧……齊玄玉想起趙佶重用的童貫蔡京高俅等等就血槽空。
夜里,水攸魂又做了那個噩夢,夢見倆小師弟,夢見柳逸仙,不一樣的是,這次,他夢見有個人滿身是血地擋在前面,為他擋住攻擊,那人回頭,他心底一陣揪痛:“齊玄玉!”
那一瞬間,他才看清他在天水觀,身邊尸遍滿地,柳逸仙開始面目全非,整個山籠罩在一片黑霧中……
“玄玉……”他將齊玄玉緊緊抱在懷里,恐懼的不是柳逸仙,而是懷中人的生命。
“玄玉!”他將懷中人摟得更緊,淚珠竟一顆顆掉下,他還從未為誰這般悲傷,他不懂一個相識不久相貌一般也不溫柔的女子,何以令他如此難受。
“玄玉!”夢醒時分,他忙坐起,淚珠落在緊抓被子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