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笑道:“但事實就是,若不腐朽,我根本不可能創造神奇。”
宋纁搖搖頭道:“老夫聽得不是很明白。”
“其實這很好理解。”
郭淡笑道:“這也可以理解為趁虛而入,如果說各位大人讓我去當下的河南府干點什么,那我去了也是束手無策,因為那里一切都很好,換而言之,不管我干什么,都會遇到極大的阻力,各位大人都難以有所作為,更何況我。”
申時行他們皆是恍然大悟。
不管是之前的承包,還是此次危機,郭淡都一定是在當地處于極度危機中,才挺身而出。
這危機不但重創百姓,同時也重創當地的官府和地主階級。
衛輝府當時的情況就非常危急,百姓都已經在沖擊地主的田莊。
郭淡這才有機會將他們給壓制住。
這其實就是破而后立。
如果沒有這些危機,地主階級的勢力那么強大,他們都擺不平,郭淡更是難以有所作為。
其實問題依舊存在,只不過郭淡擅于抓住機會而已。
“原來如此。”
王家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申時行撫須呵呵笑了起來。
王家屏問道:“申首輔為何發笑?”
申時行道:“你難道沒有聽出來么,這小子是在諷刺我們這些官員,唯有官府權威下降時,他才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首輔大人,我絕無此意啊!”郭淡一臉冤枉道:“我只是希望告訴各位大人,其實我能做的非常有限,遠不如各位大人。”
言下之意,有事別來找我,沒事就更別來。
四個老頭一聽這話,便知郭淡已經看出他們的目的,皆是哈哈笑得幾聲,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他們確實是希望能夠向郭淡討教幾招,你這也太神了一點,以前不太好意思,如今你是大明財政顧問,那必須得交流交流。
而郭淡說得這些也真不是在忽悠他們,是有一定道理的,明朝的問題都已經都成為一些頑疾,不僅僅是統治階級得腐朽,還有當初太祖、成祖定下來的那些規矩。
要是打不破,那可就沒法弄。
問題就是打不破。
郭淡的神奇,其實還真有一點點障眼法。
要真說起來,郭淡唯一振興的一個州府,那就是衛輝府,開封府是完全依賴私學院的政策,促進當地消費,至于懷慶府,郭淡都只去過一回。
當地還是地主控制著整個經濟。
而他們的經濟之所以比以前好,也都是因為衛輝府,衛輝府令他們的物價變低,同時又從他們那里進口農產品。
除衛輝府意外,其它三個州府,本質上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的。
而此次危機中,他完全可以將歸德府拿下,但問題是,他拿下來干嘛?
他也沒有辦法讓歸德府變得更好。
還白白承擔這么多稅收,還得承擔風險。
而目前衛輝府的生產足以滿足郭淡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