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是這結果。
他都迷茫了。
方逢時只是安慰道:“凡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
王家屏瞧了眼方逢時,道:“我倒是無愧于心,但是...但是也就只剩下無愧于心了。”
說到這里,他是眼角泛著淚光。
他一直都有一個“堯舜之臣”的美夢,但他總是跟皇帝想不到一塊去,關鍵時候,老是鬧矛盾,他不知道該對皇帝失望,還是該對自己失望。
然而,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對面坐著的方逢時,心境完全與他不一樣,方逢時早就看透這一切,他之前就將都察院給讓出去,方逢時現在還待在朝中的唯一的原因,就是這仗什么時候打。
其它的事,他都不聞不問。
.....
隨著改革派的頹廢,保守派一時間占據朝堂,對于他們而言,唯一遺憾的就是,申時行還擔任首輔,并且萬歷認錯一事,申時行是厥功至偉。
申時行和許國還是牢牢控制著內閣六部。
保守派知道這一時還是動不了申時行。
當他們并沒有意識到,隨著萬歷的失望,其實朝堂已經沒有什么可爭的。
真正的戰場是在民間。
利益集團可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因為他們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王錫爵、陳有年在他們眼里,是遠不如當年的張居正,在打趴下改革派之后。
他們是不約而同得將目光鎖定在郭淡身上。
因為他們都意識到,一諾牙行已經成為一個龐然大物,并且郭淡還有著不小的野心,必須得扼制住他的發展。
再由他發展下去,那跟坐以待斃沒有任何區別。
武清候府。
“這郭淡還真是不好對付啊!”
陳胤兆是連連搖頭:“咱們傳話出去,提醒大家,郭淡乃是三皇子得老師,不但沒有引起得大家的興趣,還有不少迂腐之人,認為這是實至名歸,可真是豈有此理啊!”
本來他們還想禍水東引,結果泡都沒有冒一個。
他們都認為,郭淡當皇三子得老師,那是最合適的。
真是尷尬啊!
李高道:“關于這一點,我早就意識到了,這郭淡不是太監,勝似太監,天下間唯有陛下可以動他,他這獨特得身份,真是讓人無從下手啊。”
“可不下手也是不行得呀。”
一個大腹便便,頦下微須的中年人說道:“用不了多久,邊軍九鎮得軍備就會被他一個人承包下來。”
此人名叫周顯祖,乃是光祿寺主簿,但其家世也算是比較顯赫,他姨奶奶乃是明穆宗的生母。
與他同坐在這里,還有工部主事莫若友,兵部郎中陳中瀚。
可見這利益集團,一般都不在上面,都是那些能夠伸手觸碰到利益的人,這都因為那“德不配位”,就是能居高位者,首先德行要讓人信服。
光看王錫爵、王家屏、陳有年那些人,真的會讓人出生錯覺的,覺得明朝是人才濟濟,但如果你低頭一看,就會知道這國家已經是病入膏肓。
下面腐朽了,上面再漂亮,也有可能在頃刻間倒塌的。
莫若友突然道:“那也不見得!”
李高忙問道:“你有何辦法?”
莫若友道:“其實郭淡已經將對付的辦法,告訴了我們,就是官營。”
“官營?”
李高一睜眼,似乎想到什么。
莫若友道:“郭淡為什么要廢除官營,就是因為他知道,官營的將會阻礙到他,因為官營的成本低,且是免稅的,他才費盡心思,想要廢除官營。”
陳胤兆嘆道:“可是各地制造局都不爭氣,競爭不過郭淡。”
莫若友道:“那是因為郭淡在管理方面,確實非常厲害,可是這不打緊,我們可以學習郭淡的管理方法,只要我們能夠振興官營,便可扼制住郭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