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瞧了眼徐姑姑,笑道:“你這是明知故問。”
首先一點,當然是為了幫助萬歷伸展皇權,他的一切都是基于萬歷,沒有皇權支持,他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隨著他的盤子越做越大,皇權必然要跟上他的步伐,如果他們帝商組合出現一進一退,那就可能滿盤皆輸,這必須要協同好。
其次,特權對于商人阻礙也很大,再聰明的商人也斗不過特權人士。
最后,特權就是無底洞,同時將百姓和國家的錢都給吸進去,這國庫沒錢,就只有兩個辦法,要么要強征暴斂,要么就萬歷拿錢出來墊,不管是哪一種,對郭淡的傷害都是巨大的。
徐姑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明知故問,那你也應該清楚,新政受阻,你也將會面臨非常大的困境。”
郭淡皺了皺眉,又起身來到貼滿數據的墻上,他望著那些數據,突然道:“你們說如果取消鹽稅的話,誰的損失是最大。”
朱堯媖道:“取消鹽稅,當然是國庫損失最大。”
“非也!”
郭淡搖搖頭。
寇涴紗不解道:“鹽稅就是國庫稅入,取消鹽稅自然是國庫損失最大。”
郭淡兀自笑著搖搖頭。
徐姑姑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官員損失最大?”
“正解!”
郭淡點點頭,道:“私鹽的利潤大概是鹽稅的五倍,其中權貴、官員至少至少也得從中拿兩百萬兩走,而國庫就算全部損失,也就一百三十萬兩而已。”
說著,他在紙上寫上一百三十萬兩。
也就是一百萬三十萬兩而已。
這就是傳說中的財大氣粗么。
三個美女都覺得非常無語。
郭淡又繼續道:“但若取消鹽稅,那些官員就無法從中謀利,因為鹽商就不需要交稅,那為何還要巴結那些官員,那么他們的利益就降至為零。”
他又在紙上寫上一個零,道:“換而言之,朝廷只是斷了一根手指,而對方是死了。在商業中的競爭,往往不是比誰賺得多,而是比誰虧得少,尤其在兩邊旗鼓相當得時候,只要我虧得比對方少,那我就可以跟對方斗下去,直到對方先跪下為止。”
“誰虧得少?”
徐姑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具體是什么,她又說不上來。
郭淡又道:“同理而言,減少農稅,哪怕去減去五成,但大家繳足稅額,同時將所有的稅入都算入國庫,其實國庫損失也不是很多,但地方官府就是徹底沒錢,這么做的話,地方官府是損失最大的。”
徐姑姑道:“難道就不要官府嗎?”
“陛下可以看心情給他們錢啊。”
郭淡微微一笑,又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我今晚可能得通宵達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