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郭淡是非常令人討厭的。
但不是說話的郭淡,卻是更加令人討厭。
而那些大學士聊得越發起勁,渾然不顧那些徒子徒孫們想要自殺的神情,是眼中放光,仿佛發現了一個新得寶庫似得,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去,與第一次來的那些公子哥們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姜應鱗那叫一個郁悶,他今日來是沖著郭淡來的,沒有想到郭淡跑去蹲墻角了,而這些大學士臨陣倒戈,他雖然也是滿腹經綸,但是書畫方面的造詣還不能夠這些大學士相提并論,他使不上力,突然間,他眼中一亮,快步上前,來到樹下的一幅畫前,問道:“不知各位大學士以為這幅畫又如何?”
眼中帶著幾分挑釁。
這幅畫正是那美人出浴圖,只見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站在一個水池邊上,晶瑩的水珠仿佛在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流動著,纖細的雙臂微微張開,兩名丫鬟拿著一件輕紗正準備幫她披上,也就是說還未披上,女子的整個后背包括臀部,都落在大家的眼里。
不少書生紛紛用袖袍遮臉,此等淫穢之畫,怎能放在這朗朗乾坤之下,正確的姿勢,難道不是躲在被窩里面鑒賞么?
魏星海突然道:“聽聞那朱家小子有一怪癖,好像是說不能近女色?”
“何止是不能近女色,我那賢侄小時候見到女人,都會暈倒,老夫曾親眼見過一回。”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走出來,正是英國公朱元功。
平日里這些國公們參加什么聚會,可都是走在前面的,今兒有些不一樣,他們都走在后面,非常低調,一進園內,目光到處掃射,充滿著心虛。
韋休道好奇道:“那為何他能畫得此畫?我聽聞這些畫,可都是照著真人畫出來的。”
“回大人的話,現在朱公子好了一些,但也只能遠距離看著,若是離得太近,還是會暈的。”
只見人群外有著一人一邊蹦跶著,一邊大聲回應道。
不是郭淡是誰。
“原來如此。”魏星海笑著點點頭。
姜應鱗納悶道:“魏大學士,這與此畫有何關系?”
“可是大有關系。”魏星海擺擺手,又是笑道:“畫中女子雖未穿得衣裳,但我卻從中看不到半分邪念,想必朱家小子畫此畫時,心中定是一片坦然,故而他才敢拿出此畫來,供大家欣賞。”
姜應鱗郁悶的看著魏星海,你這舔得也太沒有下限了,還一片坦然,說得自己親眼看見似得。
套用那句老話,舔狗不得好死。
“魏大學士此言差矣。”
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稍顯年輕的大學士站出來。
此人正是翰林院學士,通義大夫,張春林。
方才還面如死灰的書生們,頓時豎起耳朵來。
“春林有何高見?”魏星海問道。
“不敢,不敢。”
張春林拱手一禮,又道:“下官只是覺得,魏大學士觀此畫,不生半點邪念,只因魏大學士自身修養高,與此畫毫無關系。”
姜應鱗熱淚盈眶,道:“張大夫言之有理啊。”
張春林微微頷首,又道:“倘若讓一些心術不正的人來觀此畫,他們見到的定是女色,絕無其它。”
申時行、王家屏等人紛紛點頭。
這絕對是事實,為什么三劍客的畫冊一出來,就引得大家哄搶,那只是畫冊,還不是原畫,鑒賞的價值非常小,那么搶的人,肯定都是沖著這女色去的。
“說得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