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屏當即怒瞪雙目,道:“什么下注,你這分明就是撲賣,這可是朝廷明文禁止的,朝廷又怎能帶頭破壞律法,這不是打自己的臉么。”
郭淡趕忙道:“王大學士勿怪,卑職只是個商人,幫忙出出主意,其它的卑職可不懂。”
“哎。”
徐夢晹伸手往郭淡身前一放,又向王家屏道:“王大學士,你說得這明文規定早就成為廢紙一張,且不說民間有多少賭坊,據我所知,朝中就有許多大臣,王公貴族經常招來好友在家聚賭,此時此刻,我就知道有幾個大臣正在家中聚眾賭博,而且宮中似乎也不少有宦官、女婢平時無事的時候,聚在一起賭博。”
張鯨皺眉道:“興安伯,說話可得講證據呀。”
徐夢晹道:“我可是有證據的,要我拿出來么?”
張鯨驚訝的看了眼徐夢晹,這老頭今兒是瘋了吧,怎么見誰咬誰。關鍵這徐夢晹本就是這圈子里面的人,鬼知道他手中有沒有證據。張鯨不敢再說下去,因為賭博確實在宮中非常盛行,大家心里都知道的。
萬歷瞧了眼張鯨,抿了抿嘴。
哪知徐夢晹又道:“陛下只怕也是賭過吧。”
萬歷面色一驚,這老頭是真的瘋了。
這要平時他非得發飆不可,但是想想那白花花的銀子,他忍了。
張鯨當即松了口氣,你連皇帝都拉下水,那我也無所謂了。
徐夢晹又看向王家屏,道:“既然王大學士如此公正嚴明,奉公執法,那為何不去捉拿這些違法之人?”
“放肆。”
張鯨怒喝一聲,道:“興安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剛點名皇帝,立刻又讓王家屏去捉人,你幾個意思啊!
是要造反嗎?
徐夢晹沒有做聲,但卻是一臉不服。
王家屏臉都紅了,他能說什么,這些都是事實啊。
這尼瑪可真是尷尬了。
申時行站出來道:“興安伯說得現象,我也有所耳聞,但僅憑這一點,只怕是難以讓人信服,這殺人乃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每年都有不少人犯案,也有些案件涉及到朝中大臣,難道因為如此,朝廷就應該鼓勵這種行為嗎?”
徐夢晹道:“申首輔言之有理,但朝廷也不能無所作為,放之任之,那些殺人犯,朝廷可都是立刻緝拿,而非是任由他們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逛著。”
王錫爵立刻道:“難道朝廷帶頭撲賣,就是有所作為嗎?”
徐夢晹立刻道:“朝廷只是授權,并非是朝廷舉辦,而且郭淡之策,是有助于國家安定,而非是在火上澆油。”
王錫爵道:“愿聞其詳。”
徐夢晹立刻看向郭淡,得罪人的事,他來說,郭淡就負責講道理,這樣的合作,才能長久下去。
郭淡道:“其實歷朝歷代都是明文禁止賭博,但卻都是屢禁不止,反而是變本加厲,可見這賭博乃人性也,是不可能完全禁止的,而且據我們錦衣衛調查所知,許多案件,都與賭坊有關,這就是因為賭坊本就是律法所不能容許的,但是它又是存在的,這就變成了一個無管制的地帶,故此那些賭坊的東主,不會介意再違法的,他們經常誘使百姓來賭錢,輸了錢就逼他們賣妻賣兒,而且他們還不交稅。
但由朝廷授權的話,至少是在朝廷的監督之下進行,這情況是可控的,并且是可以保證公平、公正、公開,有輸有贏,不會說是十賭九輸,這樣的話,就可以減少犯罪,同時逼得那些違法的賭坊關門,另外,又可以滿足了人性需求,此乃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