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時突然道:“那也不見得,就說關于戰馬,你我都知道,不少功勛都參與走私馬匹,從中謀利,而且屢禁不止,但是如今卻有五千匹良馬在這之外。”
王家屏眉頭一皺,道:“方尚書指的是郭淡?”
方逢時點點頭,道:“我想建議朝廷將這一萬套棉甲承包給郭淡來做,他雖然也是商人,但是他絕不敢從中謀利,因為一旦他接下這一筆買賣,勢必會得罪那些皇親國戚,而那些皇親國戚也一定會盯著他的,倘若有半點疏忽,那些皇親國戚,自然不會放過他的。
同時,他本就得罪了不少官員,倘若他與皇親國戚相互勾結,那些官員也不會饒過他的,而他本身只是一個小商人,陛下也不會如保護鄭承憲一樣,去保護他,由他來做的話,可保萬無一失啊。”
“不瞞方尚書,此子我也接觸過幾回,確實與眾不同,雖其手段卑劣,又擅于投機,但是從結果上來看,又不算太壞,就說那馬賽,雖壞了風氣,于禮制不合,但是他卻也養活了不少百姓,這城內外流民如今都因他,而不再顛沛流離,受凍挨餓。”
王家屏說著,又看向方逢時道:“但是只怕很多人會反對此事的。”
方逢時道:“如今可是一個機會,畢竟陛下也將那鄭承憲降職一級,也就說承認其也有過失,那我們可以借此要求承包給郭淡來做,只要我們不再追究此事,陛下也一定會答應的,只不過這得勞煩王大學士去說服那些言官御史。”
王家屏稍稍點頭道:“好吧,我去試試看。”
......
“什么?承包給郭淡?”
姜應鱗聽得直接站起身來,道:“此事斷然不行。”
王家屏撫須笑道:“姜給事莫不是記怪郭淡曾得罪過你,故而拒絕此事。”
姜應鱗道:“王大學士莫要激我,我姜應鱗行得正,坐得端,雖然我與他確有私怨,但斷不會公私不分,郭淡的為人,難道王大學士也認同嗎?”
王家屏道:“我當然不認同,但是郭淡畢竟遵守契約,如今他在牧場方面,花了不少錢,那五千匹良馬應該是不成問題。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下一批運送遼東的棉甲是決不能再出任何問題,否則的話,遼東必出禍亂,不知姜給事認為,此事交給誰來做,可保萬無一失呢?”
姜應鱗皺了皺眉,又坐了下來。
他卻沒法確保,就算不給鄭承憲來做,也是交給其他皇親國戚,他們也得上下打點,這羊毛到底還是出在羊身上,只要交給皇親國戚來走,就肯定會偷工減料,只是多余少的問題,因為朝廷也不是很大方的,會給足錢。
正如郭淡所言,就朝廷給的那些錢,兩千匹馬都非常夠嗆。
王家屏又道:“姜給事何不想想,當初為何這棉甲會交給鄭大夫來做,倘若我們無所作為的話,只知與陛下斗氣,只怕轉了個圈,最終還是會落到他手里,這種事在我朝可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另外,如果不缺斤少兩的話,這其中利潤也不是很多,畢竟這時日有限,待在明年秋初之時,就得全部完成,郭淡利用馬賽賺了這么多錢,只養五千匹良馬,那可真是便宜他了,也該再讓他拿出一些錢來為朝廷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