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鯨道:“鄭大夫還請放心,即便是陛下真的要查賬,也不會查鄭大夫的,況且我看陛下也不是這么個意思...我估摸著陛下是想借此掌控戶部,每回陛下想要戶部值錢給宮里辦喜事,戶部總是推三阻四,還幾次惹得陛下不開心。”
說到這里,他瞇了瞇眼,“不過郭淡那小子,倒真是一個麻煩!”
鄭承憲忙道:“都督此話怎講?”
張鯨瞇了瞇眼道:“郭淡這小子可是不好控制,這賬目在他手中,誰知道他會跟陛下說些什么,陛下接見他的時候,很少讓我在場,有時候都盡量避開我。”
鄭承憲點點頭道:“都督言之有理,上回也是這小子壞了我的好事,聽說李成梁還非常欣賞他,那筆買賣若是讓他做成了,那以后遼東的買賣可就不是那么好做了。”
說到這里,他低聲道:“都督,反正咱們是如何也不能讓他做成遼東那筆買賣,何不借天津衛一事,一舉除掉這小子,讓他永遠都不可能翻身。”
張鯨猶豫半響,道:“那可得費一番功夫,至少不能讓陛下知道。”
雖然一直以來,郭淡與他再未起過任何沖突,但是他的權力是來自萬歷的信任,但自郭淡出現之后,很多事萬歷都交給張誠去辦,而且還不告訴他,這令他感到莫大的危機感。
坐在他這個位子上,決不能等到危機出現之后,再來應對,他必須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中。
正當這時,一名廠衛突然快步來到門前,抱拳道:“都督,卑職有要事稟報。”
張鯨瞧了眼那廠衛,然后起身道:“鄭大夫,我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
鄭承憲忙道:“都督請便。”
來到府外,張鯨問道:“什么事?”
那廠衛道:“衛輝府新鄉縣知縣在前不久上吊自殺了。”
“衛輝府?”
張鯨先是一愣,旋即問道:“可是潞王府有關?”
那廠衛點頭道:“好像就是因為負責興建潞王府的官員,不斷向新鄉縣索要錢糧,將那知縣給逼死了。”
“立刻入宮。”可這腳剛邁出去,張鯨又收了回來,問道:“此事可瞞得住?”
那廠衛皺眉道:“據我們所得知的消息,那知縣上吊之前曾送一封密函來京城,我們的人并未截到,這消息可能已經傳到京城來了。”
張鯨點點頭,上得馬車,待車簾放下后,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
戶科。
“姜兄,這國家財政的統計,怎能交予一個商人,這...這成何體統,你當時為何不阻止陛下?”
御史丁此呂向姜應鱗抱怨道。
姜應鱗嘆道:“誰說我當時沒有阻止,可是...可是陛下當時態度堅決,而且...而且我認為陛下說得也不無道理。”
“不無道理。”
丁此呂又急又怒道:“敢問姜兄,這道理在哪里?”
正當這時,一人走了進來,氣喘吁吁道:“出事了。”
此人乃是吏科給事中王士性。
姜應鱗、丁此呂疑惑的看著王士性。
王士性道:“我剛得到消息,衛輝府新鄉縣知縣何韜光被負責修建潞王府的官員給逼得上吊自殺了。”
“什么?”
丁此呂不禁大驚失色。
姜應鱗眼中閃過一抹怒氣,道:“你方才不是問我,道理在哪里么?道理就在這里,這回我倒要看看陛下如何再包庇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