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屏震驚的看著朱翊鏐,這個小王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無恥。
郭淡目光左右瞄了瞄,發現一些大臣微微有些驚慌,不禁暗自一笑。
這衛輝府就在京城邊上,中原腹地,能去那里當官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裙帶關系,真正的貧寒子弟出身,若非能力特別出眾的,是很難在京城附近就任。
如果往這方面扯,那就是另外一件事。
一直沉默的申時行突然站出來,指著郭淡質問道:“你當真可以將衛輝府的財政翻上一番?”
高手!郭淡立刻暗贊一句,這時候站出來,說這句話,兩邊都不得罪,因為這是萬歷希望見到的,但是同時也不會引起大臣們的敵視。
“回首輔大人的話,這不是難事,但是草民不能去干這事。”郭淡一臉為難道。
申時行皺眉道:“這是為何?”
郭淡看向萬歷,訕訕道:“關于這事,陛下、內相,還有興安伯都清楚。”
萬歷道:“你說得可是你曾在你父親面前發過誓,不能入朝為官?”
郭淡點點頭。
萬歷又向申時行道:“卿家,朕當初見郭淡在算賬方面頗有建樹,就想破格提拔他去戶部任職,只因他曾在他父親立下誓言,永不入朝為官,故此朕也沒有強求,當時內臣和興安伯也都在場。”
張誠和徐夢晹只是點了點頭。
方逢時好奇道:“這又是為何?”
郭淡尷尬一笑。
萬歷也呵呵笑了起來。
張誠站出來道:“方尚書,事情這樣的,他父親說他生性頑劣,且又貪婪,倘若入朝為官,定是一個貪官,不但會有性命之憂,而且還壞了他們郭家的名聲,故而讓他立誓,永不入朝為官。”
姜應鱗聽得不禁是肅然起敬,“令尊的這番舉動,真是令人深感敬佩。”說著,他又補充一句,“知子莫若父啊!”
換而言之,他非常贊成郭父的這番舉動,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這是一個謊言,哪有不愿意當官的人。
不少大臣還松了口氣,有了這番話,至少不擔心郭淡會入朝為官,偶爾瞅一回,都煩的要命,天天瞅,那絕逼會得抑郁癥。
可他們也不想想,一旦郭淡入朝為官,可能郭淡沒這般逍遙自在。
郭淡訕訕一笑,又向朱翊鏐道:“王爺,這事真對不住,草民實在是干不了。”
朱翊鏐哼道:“你真是想得美,你一個商人未必還妄想一步登天,去衛輝府當知府?真是笑話。本王是讓你證明你的算法沒有錯,不是讓你去當官。”
郭淡納悶道:“可不當官怎么證明這一點?”
朱翊鏐道:“你可以承包下衛輝府的財政,你不是很喜歡承包么。”
郭淡當即呆若木雞。
申時行立刻道:“還請王爺慎言,這如何能行?這一方州府如何能夠承包給你一個商人。”
朱翊鏐道:“有何不行,如今衛輝府被那些無能知縣弄得是烏煙瘴氣,民不聊生,怨聲載道,不但耽誤了我潞王府建設,而且還令本王蒙受這不白之冤,本王可不會就此罷休的。試問當今朝中,誰有能耐立刻將衛輝府恢復過來,百姓安居樂業,且不耽誤我潞王府建設?”
姜應鱗還真不信這邪,道:“難道郭淡就能夠做到?”
朱翊鏐看向郭淡。
郭淡嘆道:“這并不是什么難事,以衛輝府的條件,半年就能夠恢復過來,今年稅收也不會耽擱,但問題是這如何承包?草民又不能當官,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還不是什么難事?還半年就能恢復?
你不裝逼會死么。
王家屏、方逢時這些有識之士,不禁都是瞠目結舌。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兩個早就串通好的,但他們自問做不到,打死他們也做不到。
朱翊鏐目光一掃,仿佛已經是勝券在握,道:“此事爭論的關鍵,是在于那些知縣是否無能,本王建議,將衛輝府所有的官府全部撤離,讓郭淡去管理,給他一年,且看他能否恢復當地的財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