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繼榮詫異道:“你不是不吃么?”
楊飛絮道:“吃著解氣!”
“嗯?”
徐繼榮更是迷糊了。
徐春趕緊上前,在徐繼榮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原來吃哥哥呀。”
徐繼榮恍然大悟,又看向朱翊鏐,只見朱翊鏐呆呆不語,俊俏的臉龐變得通紅,手中的溜溜捏得已經不成型了,他忙道:“哥哥,莫要再捏了,你知道么,你這是在捏自己。”
“......!”
百姓的智慧是無窮的,你可以封住他們的嘴,但是他們會想盡各種辦法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朱翊鏐以前也經常出門,但這是第一回喬裝出門,這讓他看到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世界。
郭淡暗自一嘆:“走吧。”
幾人又出得城去,來到城邊上一間宅院內,如今的旅店可不是人住的,在他們抵達之前,就已經有護衛趕到這里,幫他們租了一間房屋。
“哥哥,還斗地主么?......不做聲?那我就先瞇一會,有些困了。啊---!”
沒心沒肺的徐繼榮,倒在院中躺椅上,呼呼大睡起來。
郭淡來朱翊鏐身邊坐下,笑道:“至于生氣么?”
朱翊鏐道:“吃的不是你,你當然不生氣?”
郭淡道:“但是你也得到了潞王府,得到了錢,得到了女人,你還要生氣就過分了。”
朱翊鏐冷笑一聲:“你無非也就是想取笑我,當我不知道么。”
“不敢。”
郭淡呵呵一笑,道:“我只是覺得,誰都愛錢愛女人,但是只要多動動腦筋,便可以做到名利雙收。”
朱翊鏐道:“你難道是想我跟你一塊做買賣。”
“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郭淡笑道。
朱翊鏐哼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藩王是不能做買賣的。”
郭淡眼一睜,道:“真的假的?”
朱翊鏐道:“我們藩王之前是士農工商皆不可為,如今倒是可以參加科舉,但我乃是親王,也不需要科舉。”
“是這樣嗎?”
郭淡凝眉思索著,過得好一會兒,終于搜索到一點有關明朝藩王的記憶。
原來這明朝的藩王制度,就是一種圈養制度,一旦就藩,就會被關在一個區域內,一般情況下,是不準離開的,即便你父母去世,也是不能出,要知道古代可是非常重孝道的。
可見這限制是多么嚴格,這士農工商都不準參與。
這都是因為成祖是藩王奪位的,故此他即位第一件事,就防著藩王造反,不要出現第二個朱棣,故而搞了個圈養制度,就是朝廷每年拿錢養著他們,讓你們什么都別想,什么都別干,天天吃喝玩樂就行。
讓這些藩王都變得精神殘廢,那就沒有任何威脅。
如朱翊鏐自小吃喝嫖賭,不務正業,但是也少有受到批評,大臣們也是說潞王府花錢太多,沒有指責潞王人品不行,因為這就是藩王該有的表現,你不能太英明。
剛開始還好,因為沒有多少藩王,但是人家被關在一個高級牢房里面,除了生孩子玩,也沒什么可干的,結果就越生越多,國家漸漸都有些養不起了。
從嘉靖開始,就有大臣已經開始意識到這一點,開始解除一些限制,好比說,允許藩王子弟參加科舉,讓他們自己謀食,同時又限制他們生孩子,但收效甚微。
后來張居正也采取了很多措施。
但都是治標不治本。
以至于后來很多人都分析,就是因為這些藩王,掏空了國庫,導致明朝滅亡。最悲哀的是,不管是張獻忠、李自成、還是后金,他們打過來的時候,只有個別藩王愿意掏錢,其余的都不愿意給,結果這城一破,都便宜了李自成他們。
這其實是一種報應,怪不得那些藩王,他們個個都已經是精神殘廢,你怎么能奢望這種人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做出英明的選擇,這要求真是太高了,他們真不見得懂什么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
退一步說,人家祖上都立下赫赫戰功,榮華富貴那都是應該的,而你朱棣卻把人家當豬養,雖然他連自己的子孫后代也沒有放過,那就是自食其果唄。
不過受苦的總是百姓。
這也是大明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