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求太仆寺先撥款給馬場,再由馬場撥款給千戶所,可見這個千戶所也不歸太仆寺控制。
“這事朕會馬上安排的。”
萬歷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對了,關于棉甲一事,你藏著那一手,是不是與潞王有關?”
郭淡愣了下,訕訕道:“陛下已經知曉。”
萬歷道:“前兩日潞王已經告訴朕了。”
其實先前潞王也不知道,郭淡借人具體得目的是什么,但如今潞王是徹底明白過來。
郭淡忙解釋道:“卑職這么做,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此卑職都不敢讓自己的人去做,只能找潞王借人。”
“朕沒有怪你的意思,這事你考慮的非常周詳,倘若到時交不出棉甲,朕也會非常麻煩。”
說到這里,萬歷突然問道:“但是朕有一點不明白,制作棉甲可是需要非常精湛的手藝,那些村婦能夠做好嗎?”
郭淡忙道:“這一點還請陛下放心,其實那些村婦都只是做其中一部分,比如說,一個村負責拍打棉花,一個村負責粗線。而其中最難的是棉甲中的鐵片和銅釘,這些都還是放在天津衛做的,且都保護得非常好,燒掉的只是棉花而已。
故此,只要將這些部件全部運去衛輝府組裝起來就行了,其實原本卑職是打算運送到天津衛去做,沒有想到中間多出一個衛輝府,以衛輝府現在的規模,用不了幾天就能夠完成。出了這事之后,卑職已經命他們趕緊運送到衛輝府去,如今差不多應該抵達衛輝府。”
“原來如此,妙哉,妙哉!”
萬歷是松了口氣,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這事還真不能再出問題,其實整件案子的殺招,就在這里,先前萬歷已經包庇過一回,要再包庇第二回,那真是會傷了將士們的心。
萬歷也不敢這么任性,又道:“說起這衛輝府,朕還未好好獎賞你,就連姜應鱗那塊硬骨頭,都對你在衛輝府的所做作為,是贊不絕口,不過有一點,朕還是不太明白,就是關于這稅收的問題。”
其實這事讓郭淡在他心目中得地位,發生了質得變化,其原因就在于,郭淡沒有攬權,沒有以自己為尊,他若這么做,也無可厚非,畢竟他是承包的,而且軍權也不在他手里,可是他連行政權都不要,同時又把事給辦好了,試問這種人,怎能叫人不放心。
不愧是萬歷,只對錢感興趣。郭淡暗自嘀咕一句,又將這兩種稅跟萬歷解釋了一遍。
萬歷聽得稍稍點頭,然后問道:“你說這契稅可以用于其它州縣嗎?”
他一直都想加贈商稅,但是得不到支持,這個契稅讓他看到了希望,至于那個人所得稅,那是不可能得,沒有地主會愿意承擔雇農的稅。
郭淡搖搖頭道:“只怕不行。”
“為何?”
“因為其它州縣不是很重視契約,有很多地主毀約,佃農也沒有辦法,之所以能夠在衛輝府收這契稅,其主要原因是因為衛輝府沒有官府,一切都以契約為重。”
萬歷聞言,不禁面露郁悶之色。
其實王家屏也是這么跟他說得,但他還是對郭淡抱有一絲希望,說不定能夠給出不一樣得答案。
郭淡心想目的已經達到了,但這皇帝老是不開心,對他也不利,好像他只有過,沒有功似得,還是得說些讓他開心的事,嘿嘿一笑:“不瞞陛下,其實衛輝府的情況,已經超出卑職的預計,卑職真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就接到這么多訂單,根據卑職的預算,衛輝府的稅收絕對不止二十多萬兩,翻一倍都很有可能。”
“翻一倍?”
萬歷睜大眼睛道。
郭淡點點頭,道:“以目前的勢頭發展下去,絕對有可能。”
萬歷吸得一口冷氣,又吐得一口氣,又吸得一口氣,在這吐納之間,大腦在飛快得計算著,二十多萬兩,翻個倍,就是四十多萬兩,相比起損失八萬兩算個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