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時。
張誠來到乾清宮。
萬歷哪里睡得著,這可是他的買賣,已經虧了這么多錢,要是再出差錯,他真會想死,問道:“怎么樣?”
張誠委屈道:“陛下,這檢驗可真是要命,弄了整整一日,都還在準備中,估計得明日上午才能開始真正的檢驗。”
“還在準備?”
萬歷納悶道:“要準備這么久嗎?”
張誠道:“那小子可真是麻煩的很,弄這么多繁瑣的規矩,來檢驗自個,臣還真是第一回見到。”
萬歷也是苦笑的直搖頭。
第二日臨近中午時,那二十個委員才進場,他們就只根據檢驗流程來檢驗,至于工具合不合格,他們都不管。
除此之外,牙行和朝廷都派人監督。
牙行這邊,都是以前的牙人,而朝廷那邊的陣容,那是非常豪華,王家屏、方逢時、姜應鱗他們都來了。
“想不到這檢驗恁地復雜,我...我還真是頭回見到。”
才剛開始,李如梅這個將門之子,就開始抹汗了。
郭淡笑道:“這真金不怕火來煉,我對于我的貨物有著絕對得信心,我甚至都敢說,除我之外,沒有那批軍備剛放在這里來檢驗。呵呵。”
李如梅是驚訝的看著郭淡。
這小子是個傻缺,此話也敢說。
方逢時、王家屏等人也都瞟向郭淡。
而郭淡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表情,渾然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方逢時來到郭淡身邊,低聲道:“你小子最近是吃錯藥了么,什么話都敢說。”
說這么小聲干嘛,大聲說出來呀!郭淡笑哈哈道:“尚書大人說得好像我閉上嘴,某些人就不想弄死我,草民也想明白了,反正草民也是爛命一條,光腳還怕穿鞋的么,反正能拉幾個墊背的是幾個,一個也是賺。”
方逢時趕緊走開。
這小子真是瘋了。
姜應鱗道:“你總是說有人要害你,那你倒是說個名字出來?”
郭淡哼道:“姜給事以前好像也沒少針對我,那我問問姜給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姜應鱗啞口無言。
郭淡一臉委屈道:“我虧著錢幫朝廷生產棉甲,可換來是什么,是很多人都不想我完成,各位大人可別說不知情,滿口的仁義道德,做得盡是一些下三濫得事,我一個商人都看不起他們。”
那李如梅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郭淡。
這商人怎么這么橫?
他心里開始打鼓,心里尋思著,待會得命人再去檢查那些馬,要是被這小子揪住,那真的.....。
王家屏沉聲訓斥道:“此乃兵部,容不得你胡說八道。”
“大人的教訓,草民怎敢不從。”話說如此,郭淡是一臉不服,嘴里嘀咕道:“但我是不是胡說,大家是心知肚明。”
“你......。”
王家屏也是郁悶,這小子以前挺圓滑的,說話是滴水不漏,怎么現在變成一個愣頭青,逮誰懟誰,是膨脹了嗎?
張誠是好氣好笑得望著郭淡,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郭淡要就不干這事,干了就一定不討好,說不說,人家都會去針對他的,興許他罵上幾句,對方反而會多有顧慮。
畢竟郭淡是瓦,他們是瓷。
硬碰真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