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郁悶道:“居士何必說得恁地直接,誰人沒個短處的。”
“事實就是如此。”
徐姑姑道:“你還是回去陪涴紗吧,我想一個人看會書。”
郭淡沒好氣道:“我剛從家里被她趕過來的,我待在家里,她心里更不好受,認為自己不但沒有為我分憂,反而還加重我的負擔,我又不好跟她解釋外面發生的事。”
徐姑姑輕輕點頭,又道:“但下棋就免了,我來這里可不是陪你解悶的。”
可是我花了錢。郭淡暗自嘀咕一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問道:“陛下的用意,我倒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陛下應該支持申時行才是,支持申時行就是支持我們,為何陛下又留下了那王士性,難道那些言官的勢力恁地強大。”
徐姑姑微笑道:“事情到這一步,只不過是言官與內閣的交鋒,許多大臣并不想參與其中,倘若陛下不往后退這一步,那么此事很快就會平息,那么到時大家就都會想起你來,并且將所有怒火都發泄在你頭上。”
郭淡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來陛下是在拱火啊!”
徐姑姑螓首輕搖道:“我可沒有這么說。”
言罷,她便拿起身邊一個小本子看了起來。
“我也沒別的意思。”郭淡嘀咕一句,突然瞅著那小本子,也不像似書,問道:“你這看得是什么?”
徐姑姑道:“此乃恩師撰寫的有關婦科的醫書。”
“婦科?”
郭淡趕緊問道:“不知居士的恩師誰?”
他對這年頭得醫術可真是沒信心啊!
徐姑姑道:“恩師乃是密齋先生。”
“密齋先生?”
郭淡想了想,搖頭道:“關于這郎中,我就認識那李時珍。”
徐姑姑驚訝道:“你與瀕湖山人相識?”
郭淡趕忙道:“他不認識我。”
徐姑姑道:“那你就只是聽過,怎能說是認識。”
“對對對,聽過,聽過。”郭淡呵呵兩聲,又問道:“居士認識李時珍嗎?”
徐姑姑稍稍點頭。
“哇!”
郭淡一臉羨慕,又問道:“他現在都還活著的?”
徐姑姑蹙眉瞥他一眼,搖搖頭,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涴紗。”
說著,她便出得門去。
“這也問不得?”
郭淡一翻白眼,哼道:“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自視甚高,不肯跟商人交流,卻不知沒有資本,這醫術也發展不起來,待老子賺夠錢了,便要你們瞧瞧什么是資本的魔力。”
其實已經資本的魔力,早就在河南道散發開來,尤其是彰德府和開封府,可被這資本魔力害慘了,稅收銳減不說,藩王的供應都成問題,眼看都不知道如何向朝廷交代,突然聽到大名府的程歸時與郭淡勾結的消息,這憤怒的同時,也倍感開心。
于是開封府、彰德府、懷慶府三府的知府立刻上奏朝廷,狀告程歸時與郭淡密謀勾結,收買人心,破壞國家制度,意圖不軌,甚至還導致開封府、彰德府、懷慶府的百姓流失,稅收銳減,同時請求朝廷撥糧接濟當地藩王。
這朝中的水本來就夠渾了,他們這一竿子插進來,搞得這水更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