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一同往前行去。
方逢時問道:“姜給事曾也去過衛輝府,可謂是親眼見證衛輝府在短短半年間,從一個瀕臨崩潰的州府變得日益繁榮,當地百姓安居樂業,想必這也是姜給事沉默得原因吧。”
姜應鱗瞧了眼方逢時,道:“尚書大人有話大可明言,下官性子比較直,不太懂得這拐彎抹角。”
方逢時深知其人,不以為意,撫須嘆道:“我只是不忍心見到開封府、彰德府、懷慶府的百姓因為朝中的爭斗而流離失所,朝不保夕,他們是無辜的,故而我以為這當務之急,應該是解決這三府的問題,而不是為求私利,在朝中爭得你死我活,圣人可不是這么教我們的”
姜應鱗深表認同的點點頭,問道:“不知尚書大人有何高見?”
方逢時道:“這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唯有郭淡,如果再讓郭淡承包下這三府的話,那么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這可不行。”
姜應鱗立刻道。
方逢時道:“倘若郭淡不但能夠挽救這三府,同時還能夠減輕藩王給朝廷造成負擔,以及為國庫創造更多的稅收,那不知可不可行?”
姜應鱗不禁雙目一睜,震驚的看著方逢時。
......
翌日。
姜應鱗如往常一樣早早來皇城,但他也不與其他人交談,獨自一人走在邊上。
“姜兄!”
忽聞后面有人叫喊。
姜應鱗往后一瞥,見來者是黃大效,卻又當做沒有聽見,往前繼續行去。
黃大效只覺有些莫名其妙,快步追上,微微喘氣道:“姜兄,我叫你,你為何不答?”
姜應鱗瞧他一眼,道:“不知黃御史有何指教?”
黃大效只覺姜應鱗陰陽怪氣得,也有些惱火,皺眉道:“姜兄與王士性可也相識,為何不出來幫他說話?”
姜應鱗這人不畏強權,仗義執言,在言官中頗有人緣,但是這回姜應鱗卻一直沉默,令很多人感到不滿。
姜應鱗哼了一聲,也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黃大效又追上去,攔住他的去路,道:“姜兄,若在下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大可明言,若真是我的錯,我自當向你道歉。”
姜應鱗冷冷看他一眼:“我只是不想跟你們一樣,被人利用,卻還樂此不疲,這回你別來找我,我可不會幫你們的。”
黃大效納悶道:“姜兄這話從何說起,我們被何人利用?”
姜應鱗苦笑一聲:“你們就不曾考慮過,最開始得那些傳言為什么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內閣與六部要審查衛輝府賬目的關鍵時候冒出來。你又不想想,此事最大得利者是誰?是內閣?內閣得到了什么?是你們?你們又得到了什么?
這真正的獲益者,乃是郭淡,如今內閣被迫站在郭淡這邊,他們還會要求審查郭淡的賬目嗎?數以萬兩的利潤,郭淡全部收入自己的錢袋,并且還得到內閣的支持,他現在正坐在家中看你們的笑話。”
黃大效吸得一口冷氣,只覺汗毛豎立。
這細思極恐啊!
從目前來看,這就是一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