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豐道:“要不這樣,咱們就跟衛輝府一樣,我們幫那些做事的人也交稅,他們本來就要繳稅得,這可不算破壞制度,如果這也算破壞制度,那你幫農夫繳稅,也是破壞制度。”
“這...。”
郭淡瞅了眼周豐,好似說,你丫怎么這么能說?
趙清合他們見郭淡有些猶豫,趕緊點頭附和,衛輝府的模式,他們也是知道的,就目前這人流,絕對劃算,況且生意不好,他們還可以裁員,主動權始終在他們手中。
郭淡故作猶豫不決。
黃大效早就看出來,他們是在打配合,周豐和曹達就是郭淡的同黨,道:“事已至此,你就別裝了,你無非也就是多想讓他們繳稅,如今人家都愿意繳了,你還有什么可裝的。”
“大人又誤會我了。”
郭淡道:“如果他們能夠按照規矩,不擅自擴大自己的規模,并且如數繳稅,可是幫我減輕不少負擔,唉...但還是重農抑商的問題,我不能輕易答應下來。”
前面不答應,現在不能輕易答應。
黃大效道:“你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借重農抑商,把商人的錢和貨都給沒收了。”
“我絕非此意,大人且聽我解釋。”
郭淡面色嚴肅道:“如按照他們所言,幫商人做事,不但不用繳稅,而且工薪也高,相比起來,那些佃農豈不是過著慘絕人寰日子。既然重農抑商,就務必要確保普通農夫過得比店里那些伙計要好,地主也要好過商人,否則的話,大家就都去從商,沒有誰愿意務農。”
黃大效聽得微微皺眉,只覺此話說得還真是有幾分道理。不過他很納悶,看上去,郭淡好像還真打算重農抑商到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門側邊站著一位大美女,正是徐姑姑,她聽到這里,不禁抿唇一笑,心想,原來他這里還藏著一手。旋即悄悄退去。
曹達立刻道:“這簡單,廢除佃農制,大家都采取雇傭制度,確保農夫的收益不就行了。”
趙清合他們看著曹達,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在這里有寸土嗎?
曹達忙道:“各位信我,只要生意好,這糧食賣到酒樓所得之利,絕對要比佃農繳的那點租多得多,你看衛輝府的那些大地主,你現在讓他們將田地租給農夫,他們可都不讓,不說糧價,這糧食在他們手里,衛輝府的每個人可都得敬他們三分。”
梁闍干笑一聲,本想說,“倘若生意不好,那又怎么辦?”,可這話還未出口,他突然閉嘴,這私學院以后只準在開封、彰德、懷慶開,其中肯定又是以開封府為主。
酒樓得生意怎么可能不好?
但他畢竟不是周豐、曹達這種大富商,這筆賬他一時還算不清,道:“廢除佃農,這我們雖然不反對,但也得看該怎么來廢除。”
郭淡知道他腦子不好使,一時半會肯定算不明白,于是道:“此事我也得認真考慮考慮,因為事先我是真的沒有這方面得考慮,要不這樣,咱們都好好想想,到時再說。”
“一言為定。”
......
出得府衙,黃大效就悶悶不樂的獨自離開了,他知道趙清合他們肯定會答應郭淡的要求,從局勢上來看,郭淡似乎又掌控了一切,而那邊姜應鱗也給他鬧翻了,他現在變得非常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
他茫無目的走在街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聽得旁邊有人問道:“黃御史為何這般失魂落魄?”
黃大效猛地抬起頭來,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郊外,又側目看去,只見身旁有著一輛馬車,一個蒼顏白發的老者透著車窗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見到此人,黃大效突然熱淚盈眶,激動地喊道:“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