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搖搖頭,又問道:“居士就請了他們兩個來嗎?”
徐姑姑搖搖頭,道:“當然不止,我方才問了問,據白泉居士說,他所知的就有三十來人,這些人都非常仰慕你,并且非常渴望能夠與你交談。”
郭淡尷尬一笑,可不愿就此多談,突然問道:“居士好像也信奉這陽明心學。”
徐姑姑點點頭道:“我的恩師夫山居士也屬泰州學派。”
“是嗎?”
郭淡詫異道。
“難道你認為我不像嗎?”徐姑姑反問道。
郭淡沉吟少許:“呃...我只是覺得居士與他們不太一樣。”
“此話怎講?”徐姑姑好奇道。
郭淡嘿嘿道:“我若說錯了,居士可別不開心。”
徐姑姑道:“你但說無妨。”
郭淡輕咳一聲道:“我以為有著堅定信仰的人,必定是狂熱、執著,甚至于瘋狂,就好比那白泉居士,雖然仰慕的對象不是我,我會非常理解和敬佩他的。但是居士顯然不是這樣的人,居士倒是與我很像,是非常理性和理智的。
據我了解,通常這樣的人,都是利己主義,就是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會考慮的非常細致,然后選擇一種對自己最有利方法,而絕不會飛蛾撲火,奮不顧身。”
說到此處,他瞟了眼徐姑姑。
徐姑姑面如止水,道:“你繼續說下去呀。”
郭淡笑了笑,道:“我反倒是認為,徐姑姑加入泰州學派,不是因為這學派的思想,乃是你所追求的,而是你所需求的。”
徐姑姑問道:“這有何區別?”
郭淡道:“何謂追求,正如方才白泉居士所言,他覺得來到衛輝府,就猶如來到仙境一般,寧可在這里乞討,也不愿意離開,精神上的滿足要勝于一切物質的滿足,這就是一種對信仰的追求。
而什么是需求,很簡單,就是下雨天,人們需要一把雨傘,要更為實際。居士作為女人,卻企圖得到更多,可是當下的思想,對女人是有著諸多束縛,居士需要一種思想來解釋自己的行為,來給予自己的行為提供支持,以此來達到自己目的,故此這泰州學派,更像似居士手中一把武器。前者是己為思想付出,后者思想為己付出。”
徐姑姑雖然兀自面如止水,但她手還是有些微微顫抖,她不禁兩手相合,緊緊握著,道:“你所言看似有道理,但是經不起推敲,倘若我所欲,與某一種思想相反,那我自然也不會認同它,反之,我才會認同它,才會想著將它發揚光大,此乃人性也。”
郭淡聳聳肩,笑道:“居士言之有理,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絕無他意。”
徐姑姑稍顯詫異地瞧了眼郭淡。
就在這時,隨從通報,李總兵求見。
這通報聲未落,就見李如松大步走了進來,雖有徐姑姑這等絕色大美女在,但是此時此刻李如松眼中卻只有郭淡,只見他沖著郭淡張開雙手,哈哈大笑道:“好你個郭淡,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也不枉我掃了七天的糞。”
郭淡剛剛起身準備相迎,聽得這話,不禁一臉錯愕:“李總兵這話從何說起?”
李如松給了他一個曖昧得眼神,又瞟了瞟徐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