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輕咳一聲,道:“容我直白一點的說,我們士學院不招書呆子,因為我們士學院就不是一個紙上談兵的地方,我們士學院建設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為圣上培養可用人才,關注的就是當下。
如果你們平時對時政一點也不關心,那我們也不可能教好你們,那樣的話,你們會認為在這里是在浪費時光,而我們也會認為這是在做虧本的買賣,這會令我們都不開心。
我們士學院希望是寧缺毋濫。
當然,如果你們全部都是爛得,那我們也只能壞得里面挑好的。”
說到后面,他是面露愁容。
但是這將所有考生都給激怒了,其中一個與郭淡年紀一般的考生便道:“廢話少說,什么時候開始考?”
“如果你們沒有疑問,現在就開始,兩個時辰,可以提前交卷,可以翻閱書籍,但是不能相互討論,這已經是我這個考場最后的尊嚴了。”
見大家沒有問題,郭淡就轉身往正前方得大屋行去。
“你可知道這個考題是多么的危險嗎?”
徐姑姑見郭淡行來,已經忍不住邁出門檻,她方才極度出去阻止這場考試,這震驚之余,她也是非常憤怒。
作為郭淡的幕僚,她決計不希望郭淡卷入朝廷的斗爭中,那是一個泥坑,陷到里面就完了,根本就不可能干成任何事,但是一旦郭淡提到張居正,那么就極有可能會卷入一場風波當中。
就目前的朝中爭斗,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到一些張居正得影子。
她覺得郭淡真的有些飄。
“商人都具有冒險精神。”
郭淡微微一笑,入得屋內,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徐姑姑道:“那你也犯不著拿張居正出來,倘若你想考方面的知識,你可以用王安石的變法,甚至商鞅的變法,你這是在自尋麻煩。”
郭淡稍稍呷了一口,放下茶杯,道:“這個問題,我方才已經回答過了,陛下要的當下,而不是以前,考得自然也是當下。”
徐姑姑道:“僅是如此嗎?”
郭淡點點頭道:“這只是其一,其二,我們辦得是教育。”
“那又如何?”
“我知道在此之前,許多人都認為我這一回又會投機取巧,包括居士在內,但你們這回猜錯了,我說過我要讓一諾學府成為第一學府,加個‘私’,那只是給朝廷面子。
我不是說說而已,我是要跟他們在學術上面正面對抗,這回我壓根就沒有打算躲避,我要終結他們。”
“就憑你?”
徐姑姑不敢置信道。
“對!就憑我。”
“且不說你能不能做到,但我以為此時不應冒此風險,你還沒有能力與他們抗衡。”
“我要能力得話,我就不會動著腦筋。”
郭淡嘆了口氣,道:“居士,你想想看,為什么一直以來,他們可以如此團結一致的來對付我,我與他們無冤無仇,我甚至還給他們帶去的好處。原因就在于我是一個商人,是儒家思想所瞧不起得,我也沒有實力戰勝他們,如果我們不可能在學術界,擊敗他們,那他們永遠將會站在同一條戰線對付我。
我是如此的討厭他們,但我每天又得拿出原本面對嬌妻的時間去面對他們,這令我很不爽。然而,一旦我從學術界撕破一個口子,我將會得到一部分讀書人的支持,不管人多人少,至少他們的戰線不再統一。
故此我必須要拿出一些真本事來,讓他們心服口服,如果我拿王安石變法來說事,那都是陳詞濫調,說不出太多的心意,但是張居正的話,那他們將會畏首畏尾。
因為他們一方面要顧及學術方面,另一方面又要顧及政治立場。而且據我所知,他們在對待張居正的問題上,也有不同的看法,這更加能夠分化他們。”
徐姑姑凝眉沉吟半響,道:“你說得雖然有道理,但是他們也可能以此攻擊你,陛下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可不是你能夠琢磨出來的,也不是任何人可以琢磨出來的,伴君如伴虎。”
郭淡笑道:“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言多必失,你不可能毫無破綻。”徐姑姑道。
郭淡道:“但是有些學術是沒有中庸之道的,只有對與錯。居士放心,我不會談及那些朝中爭斗,我只會用我擅長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在這一點上,他們若想跟我爭,那就是自尋死路。”
......
如此刺激、敏感的題目,曾一度令考生感到忐忑不安,但是一旦開始動筆,所有考生便是忘乎所以,
沒有一個人提前交卷。
因為有太多可以寫了。
兩個時辰,晃眼即過。
交卷的時候,人人都是意猶未盡,他們渴望上天,不,渴望郭淡再給我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