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言道。
郭淡搖搖頭道:“都在預計之中。這商人追求的是自由,以前是很亂,到處都有收費的現象,但也證明一點,就是沒有人管,這就代表著自由,很多事,都是可以操作得,但是如今全部給定死了,一切都得照規矩辦事,這必然會產生很大的沖擊。”
徐姑姑螓首輕搖道:“我并不認為,你說得自由是相對于大富商而言,他們有權有勢,不怕會遇到刁難,但是許多小商人就是因為沒有人為他們做主,經常被人勒索敲詐,甚至于導致他們家破人亡,有規矩只是不利于那些大富商,但是有利于小商人,至少對于他們而言,是非常公平得。
只不過以往小商人被欺負了,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故而看不出來什么,而那些大富商受了一點委屈,就無法接受,才會造成這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現象。”
“居士分析得非常透徹。”
郭淡點點頭,道:“但我現在代表的是大富商的權益,所以居士認為我該如何做?”
徐姑姑道:“我認為你該想辦法,帶領他們在這一套制度下,變得更好。當然,如果朝廷與以前那樣,只是為了充盈國庫,或者只是為了針對你,那么你就應該將商稅承包過來。
由你來制定、執行,由朝廷來監督,這種制度,已經證明是非常成功的。其實朝廷很多政策失敗,就是因為他們即是制定者,執行者,同時又是監督者。”
郭淡好奇道:“為什么你不支持我想辦法破壞朝廷的改革,然后承包商稅。”
徐姑姑道:“你應該知道月港的市舶司是由誰在控制吧?”
郭淡道:“應該是司禮監和東廠。”
徐姑姑點點頭,道:“故此那里很多貨物,都是要運送去京城的,除此之外,這貿易還涉及到東廠,司禮監,御馬監,南京官府,等等,你若真的承包商稅,那么時時刻刻,你都要與他們斗爭。
不到必要時刻,我并不建議你這么做,因為這會讓你陷入泥潭之中,不可自拔,也無法發揮自己的才能。我更希望你能夠憑借自己的優勢,來督促朝廷不能犯錯誤,由內閣在前面幫你頂著,我也相信,在同一套規則下,是不可能有商人能夠勝過你的。”
其實徐姑姑一直都不是在幫郭淡做事,二人不是上下級關系,其實幕僚都談不上,徐姑姑從不以郭淡利益去考慮,她更多是考慮郭淡能夠給大明王朝帶來什么。
很多問題,徐姑姑都不會絞盡腦汁去幫郭淡想辦法解決,她只是提供一個思路,或者說給郭淡提供一個她所期望得選擇。
當然,她也知道郭淡不一定會聽她的,但同時她相信,她的話還是會影響郭淡,畢竟唇亡齒寒。
郭淡點點頭,道:“多謝居士看得起,但是怎么說呢,我希望結果是完美的,大家都好,但是戰爭一旦打響,很多事就難以控制,我會做萬全得準備,做最壞得打算。”
正當這時,一個仆人進來通報,辰辰、曹小東、李通求見。
徐姑姑站起身來:“我先回屋休息了。”
說著,她微微頷首,然后便走了出去。
她從不屑于去偷聽什么,或者從郭淡身邊的人打聽什么消息,這棋局就在面前,她自己會看。
真是一個有趣的女人。郭淡笑了笑,吩咐那仆人,把李通他們請進來。
辰辰、曹小東、李通沒有去城門迎接郭淡,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郭淡非常喜歡看報告,不會在乎他們是否去迎接,更在乎的是他們有沒有做足準備。
畢竟花這么多錢請他們,不是讓他們鞍前馬后,鞍前馬后的也不值這么多錢。
所以當他們見到郭淡,一人先遞上一份報告。
對此郭淡是非常滿意,先拿起李通的報告,一邊看著,一邊問道:“你應該聽說過我跟毛深和趙豐源的血海深仇吧。”
李通點點頭道:“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
“那我想他們一定不會對衛輝府的商隊客氣。”郭淡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