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這史無前例的補助計劃,立刻化身為八卦新聞,瞬間就傳遍整個中原地區。
大家都似乎忘記新關稅法,議論的就是那一百萬兩。
吃瓜群眾們皆是感到非常刺激。
當然,同時也有不少人在嘲笑郭淡瘋了。
一言不合就砸一百萬兩出來。
其實瘋子都干不出這事來。
也有不少人看出貓膩來,知道郭淡是要拖下去,寄望于朝廷內部出現矛盾。
可是,整個官僚集團卻因此事變得更加團結,因為在他們眼里,郭淡已經是強弩之末,朝廷的新政策不過是剛剛開始,郭淡就放出這種大招來,往后他還能干什么?
這足以證明新關稅法的確對衛輝府可以造成很大的沖擊,以至于郭淡要散盡家財來救。
現在什么都不需要再去做些什么,繼續嚴格執行新關稅法就行了,不能讓郭淡找到任何借口,然后又將萬歷給拉出來。
為什么新關稅法執行這么久,貪污受賄的現象幾乎為零,就是他們在防著萬歷,一點借口都不能給萬歷。
帝商聯手確實令他們有些顧此失彼。
從這一點來看,郭淡還真有點作繭自縛的味道,原本不管是漕運,還是運河周邊的官員,心里多多少少都還是會有些怨氣的,畢竟不是每個官員都恨郭淡,他們更多的只在乎自己的口袋。
畢竟養小妾,逛青樓,偷人妻可都是需要錢的呀!
但是此事一出,就連這些人可都不敢再發半句牢騷。
郭淡已經到懸崖邊上,這時候誰要來扯后腿,那真是所有官僚的敵人。
在官場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通州鈔關。
“爺爺小心。”
柳承變來到一輛馬車旁,小心翼翼地將柳宗成攙扶下來。
柳宗成下得馬車,也不顧柳承變,直接往河道那邊看去,只見河道上可真是旌旗飄飄,“那些都是從衛輝府來的船只嗎?”
柳承變點點頭道:“自郭淡在衛輝府宣布他的補助計劃后,衛輝府入京的貨物是與日俱增,比新關稅法之前是有增無減,也許如今在運河上衛輝府的船要比漕運的船還要多。”
說著,他又一臉困惑道:“爺爺,郭淡到底打算干什么?”
柳宗成搖搖頭道:“我這些天也一直在想這事,但至今仍然未有頭緒,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郭淡此舉絕非是意氣用事,他是早有謀劃。”
柳承變道:“孫兒也是這么想的,但是郭淡這么補貼商隊,他遲早會撐不住的。”
柳宗成沉默少許,嘆道:“這我們管不著,但越是這種時候,咱們就越不能麻痹大意,一定要事事謹慎,你也看緊一點,若有人想渾水摸魚,那必須嚴懲不貸,不管對方是誰的人。”
郭淡是寄望于朝廷內部分裂,那么他肯定也盯著這些鈔關,若有問題,立刻跟萬歷告狀。許多政治斗爭,往往不是因為大事,就是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孫兒知道。”
柳承變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爺爺,孫兒最近聽說一件事,那陳方圓的信行,在這三個月內,就已經擴張到十五家。”
柳宗成驚訝道:“有這種事?”
柳承變嗯了一聲:“他們信行如今是專門幫人算稅,并且還與錢莊合作,生意非常不錯,因為如今的稅制是非常復雜的,不同的貨物,不同的數量,不同的起點和終點,這關稅都是不一樣的,許多商人并不相信我們官牙,導致大家都跑去找信行算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