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并沒有說皇帝這個決策是錯誤的,因為皇帝到底以身作則,這錢也是用來治理河道,不管你從哪個角度去說,治理河道都不能說是錯的。
故此他們一致要求萬歷取消稅務的特權。
其實官僚集團就是最大的特權人士,現在的問題是,你萬歷不厚道,你剝奪我們的特權,而滿足自己的私利,你要這么干的話,那咱們就玉石俱焚,大家就都不要特權。
看誰更狠。
已經鬧得是滿城風雨。
而這一切始作俑者郭淡,卻偷得浮生半日閑。
以往都是他沖在前面,迎接所有的暴風雨,但是這事,他沒法沖在最前面,他只是一個小小商人,可撐不起這個場面,只能萬歷親自下場來玩。
大家的火力也都集中在萬歷身上,誰也顧不上他。
此時,他剛從陳方圓的住宅出來,他今日來此主要就是詢問有關信行的情況,畢竟現在信行做這么大,要處理的事也非常多。
出得門來,見天氣還不錯,郭淡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選擇步行,順便逛逛街。
“郭公子,郭公子!”
來到牙行附近的街道,忽聞一陣叫喊聲,郭淡偏頭一看,只見一個中年大叔從一家店里興沖沖走了出來,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那店,好像是一間賣折扇的店。
“你是?”
郭淡問道。
那大叔反問道:“郭公子不認識我呢?”
郭淡搖搖頭道:“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見過,見過。”
那大叔忙不迭地點頭,突然指了下郭淡的手中的折扇。
郭淡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折扇---閑得蛋疼。
突然,他指著那大叔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當初那個賣折扇給我的攤主。”
說著,他又看了眼那間店子,笑道:“大叔,不錯呀!這才多久,你就從攤主變成了店主。恭喜!恭喜!”
“比起郭公子而言,我這真就算不得什么。”
那大叔靦腆一笑,又道:“說起來,這還真是托郭公子的福,不少人知道郭公子手中的扇子是出自我手,就都跑到我這里來買扇子,這生意才越做越好的。”
郭淡一聽便明白過來,肯定不是別人主動找去的,是他主動宣傳的。
那大叔見郭淡突然不語,心中本就有鬼,不禁神色顯得有些尷尬,突然道:“郭公子,您稍等一下。”
言罷,他急忙忙回到店里,不一會兒,便又走了出來,只見他手中多出一把折扇來,雙手遞向郭淡,道:“郭公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大叔,沒有這個必要,我......?”
“郭公子,這份禮物,我已經準備了許久,而且就是為郭公子準備的,這一直都沒有機會,還請郭公子務必收下。”
“準備了許久?”
郭淡心生好奇,這才接過那把折扇來,打開一看,雙目睜大,“暗中觀察?”
那大叔嘿嘿笑道:“我一直都記得,郭公子最開始是準備寫這四個字的,就怪我當時多了一句嘴,郭公子才換成‘閑得蛋疼’,雖然我一直不知其意,但想必其中必有深意。”
這人出名了,那真是打個屁都是香的。
郭淡哈哈一笑,心里尋思著,當初自己鐵了心要吃軟飯,故而才那么寫,而如今這“閑得蛋疼”已經是名不副實,換一把“暗中觀察”,倒也不錯。于是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不不不,應該的,應該的。”
那大叔仿佛受寵若驚一般,眼中閃爍著喜色。
交談片刻,郭淡便告辭了。
“暗中觀察,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