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相,郭淡可是在這四府賺了不少錢,他應該留一些錢在當地,怎能由戶部全部承擔。”楊銘深覺得這真是太便宜郭淡了。
但他也不想想,郭淡當初接收的時候,那真是一貧如洗,都還欠了不少錢。
但官字兩個口,能有什么辦法。
張誠直接看向戶部尚書宋纁。
宋纁訕訕道:“各位,根據朝廷與郭淡的契約,在未到期,任何一方擅自解除契約,理應賠償對方,如今是郭淡與朝廷主動達成諒解,解除契約,故此朝廷不需要支付賠償。”
如果之前萬歷的決定成立的話,郭淡就是沒有責任的,那么就屬于朝廷毀約,這肯定是要賠償得,宋纁的意思,如今是郭淡不要咱們的賠償,你還問他要錢。
這真不太好。
張誠略顯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們要真是一錢一分的去算,那算到明年可也算不好,陛下希望這事能夠早點解決。”
大臣們心想,真要算,還不一定算得過郭淡。
關鍵還是因為郭淡只是輸家,而不是罪犯,他們就不能用懲罰的方式,去要求郭淡,要是他們真的不滿,那就只有跟郭談去交涉。
且不說這要談多久,要真按契約來談,一點也不夸張的說,郭淡真的能夠把國庫算到破產為止。
楊銘深他們也想早點定下來,這拖下去,只怕又生變數。
如果是一刀切,那就簡單多了。
就是郭淡全部退出,至于郭淡在當地建立起來的三院制度,以及當地那些作坊,教育,等所有的一切,郭淡就統統都不管,就事論事,他也沒有資格去管。
他與那些人都是平等的,他憑什么管他們。
官府就有資格。
都是以后官府的事。
故此雙方很快就簽訂一份解除承包的契約。
看到郭淡在上面簽字,大臣們都是長出一口氣。
可算是塵埃落定。
也可以說勝負已分。
勝利者就應該有勝利者的姿態。
楊銘深呵呵道:“郭淡,老夫有句話一直都想送給你,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張誠瞧了眼楊銘深,心想,你們這純粹是用無賴的招數,逼著郭淡歸還四府,你們也真有臉耀武揚威啊!
當他也沒有做聲。
對方如今士氣高昂,不敢惹,也惹不起。
郭淡拱手道:“還請楊大學士賜教。”
楊銘深搖頭晃腦道:“魚欲異群魚,舍水躍岸則死;虎欲異群虎,舍山入市即擒。”
其余的大臣紛紛撫須微笑。
點個贊!
可真是一針見血啊!
你是條魚就應該在水里乖乖待著,你偏要標新立異,跑到岸上去待著,那你不是找死嗎?
暗諷郭淡不顧自身的條件,不看可能與否,異想天開地的要出人頭地,真是可笑又可悲的。
不應該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嗎?郭淡暗自一笑,拱手道:“多謝楊大學士的教誨,郭淡今后銘記于心,再也不會這等錯誤。”
楊銘深撫須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