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鯨眉頭一皺,道:“這小子曾令我一度束手無策,也曾令陛下更加親近內相,如今此事鬧到這種地步,倘若讓內閣緩過來,他們必將會反撲,如果他們成功,那么郭淡也必將回來,這個機會是千載難逢,我寧可花更多的力氣去幫助下一屆內閣,也絕不容許郭淡再有翻盤的機會。”
他判斷此事過后,這個內閣已經完完全全與郭淡綁定在一起,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郭淡又與張誠關系密切,張誠可是對他有著非常大的威脅,言官再怎么橫,也不可能取代他,但是張誠可以。
權衡利弊,他覺得郭淡與張誠對他的威脅更大,大不了在言官強勢的時候,他忍一段時間,等到下一屆內閣上臺再說。
張鯨道:“將我們收集到的證據,給李植他們送去吧。”
“下官遵命。”
邢尚智抱拳一禮。
他預感到,整個朝堂將面臨一場重新洗牌。
但還是那句話,他們的效率太慢了一點,由郭淡主導的商界,已經在開始重新洗牌。
其實近幾年來,明朝的商業發展,多多少少都離不開郭淡的影子,正是因為郭淡的大作坊,郭淡的流水線,徹底改變了生產模式,也促進了商業的繁榮。
而且不是幾乎,就是所有商人都承認,郭淡乃大明第一富商。
沒有人可以與其并肩。
就是一家獨大。
而如今這個老大是全面收縮,而且是非常徹底,除信行、牙行沒有動之外,幾乎是能賣的都賣了,連船隊和倉庫都買了,要知道這可是郭淡賴以生存的兩大利器,不然的話,他也無法掌控整個貿易。
那么商界自然也是風起云涌。
三更時分。
“夫君,就算你不要休息,別人也得休息啊!”
寇涴紗來到郭淡的辦公室,小心提醒道。
“啊?”郭淡一怔,然后偏頭看向滿臉疲態的朱堯媖,笑道:“芳塵,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芳塵忙道:“我...我不累。”
不得不說,做郭淡的秘書,也真是痛苦并著快樂,因為郭淡經常外出,當郭淡不在,就沒啥事干,但郭淡要忙起來,也是經常徹夜工作,她們也只能陪著。
郭淡笑道:“這不是累不累的問題,今后你要學會聽話要聽音,顯然總裁是要與我談論一些不想被你聽見的事情。”
這鍋甩得如此自然,寇涴紗都愣住了,不禁一頭霧水地看著郭淡,我是這意思嗎?
李芳塵可卻當真了,清秀的臉蛋頓時紅了個通透,急急站起身來,忙點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先出去了。”
等到李芳塵出去之后,寇涴紗才醒悟過來,當即質問道:“你為何要這么說?”
郭淡正色道:“她一直都想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包括身體上,外面可還有不少人在做事,你卻讓她回去休息,這會令她信心受挫,她已經沒有多少信心,我的這種說法,能夠讓她更容易接受。”
“......!”
寇涴紗知道這鍋自己是背定了,因為郭淡說得太有道理了,她坐了下來,將一份數據遞給郭淡,道:“這是財務部剛剛統計出來的,如果在下個月,我們能夠將那些該賣的都賣了,那我們現有的儲備物資,將可以持續到明年。”
郭淡又問道:“那你有沒有跟那些員工說,我們將來會以物資來代替銀兩給他們發工錢?”
寇涴紗點點頭,道:“說了,他們也都答應,但是我聽辰辰說,有些被我們賣掉的員工,可是對我們有不少怨言啊!因為新的東主可沒有我們這么大方。”
郭淡聳聳肩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這么做大家都能夠活著,我若不自量力,將他們留下,那就是大家一塊死,這好死不如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