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是早就知曉這些事,他現在的心情反而是非常平靜得,道:“你去告訴他們,我會盡量留下,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是。”
......
恐懼在彌漫。
因為衛輝府已經不是農業社會,而是商品社會,如果大規模的商人撤離這里,那這些人就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下去,他們中許多人都已經失去了土地。
由于大家對于未來都不確定,也沒有人能夠給出任何保證。
這是非常可怕的。
人人自危。
好在暫時還沒有商人撤離,這是最為關鍵的,只要生活水平還能夠維持下去,大家就是有怨氣,有憤怒,也會忍著的。
開封府。
印刷作坊。
“為什么?”
李贄怒視著張真,道:“你為什么不準我們刊登這篇文章,這上面寫得可都是事實,可都是真相,難道你們已經背叛郭淡了么?”
張真苦笑道:“百泉居士,真是對不起,不是我不讓你刊登這篇文章,而是東主吩咐過,嚴禁我們印刷任何為他鳴不平的文章。”
“郭淡為何要這么做?”
“這一點東主倒是沒有說明,不過百泉居士,我認為我們東主已經蒙受如此不白之冤,要是再丟掉性命,可就真不值了。”
李贄一怔,旋即沉默不語。
以他的性格,即便不讓登,他也會憑一張嘴去告訴世人,事實真相是如何,他不怕死,但是他也清楚,這樣做,可能會害了郭淡。
而各大學府卻不斷發表文章,試著幫助朝廷解釋這一切,也就是支持朝廷的決定。
可惜并未得到百姓的認可,只不過百姓只敢背地里罵上兩句,不太敢出聲,表面上看,輿論又被士林給控制住了。
幾乎在同時間,新得官府班子已經抵達河南道。
朝廷拖這么久,才公布這個消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希望官府能夠在消息公布之后,馬上就能夠上任,也是為了防止四府的百姓被郭淡煽動起來。
而四府的官府班子,有七成是當初離開四府的官員,對于朝中那些大臣而言,這些人無疑是最信得過,因為他們肯定是堅決反郭淡的。
那就足夠了。
不過之前掌管四府的知府可都沒有回來。
可見這些政客還是非常聰明的,他們知道之前那些官府還是了犯了不少錯誤,也害了不少百姓,再讓他們都回來的話,可能會引起百姓更大的憤怒。
而當這新得官府班子剛剛抵達開封府,蘇煦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登門拜訪。
“久仰蘇老先生得大名,如雷貫耳,今日能夠得見先生的風采,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開封府現任知府陳文勛在面對蘇煦的時候,那可是表現的畢恭畢敬。
這可真是老前輩,而且在官場極具影響力,學生遍布官場,可是不能怠慢。
郭淡之所以不需要尊敬他們,那是因為郭淡又不混官場,這就是不當官的一個好處。
“不敢當,不敢當。”
蘇煦非常謙卑道:“老朽不過一介布衣,徒有一些虛名,不值一提,今后還得拜托陳知府多多照顧。”
“老先生可真是折煞晚輩。”
陳文勛是誠惶誠恐。
雙方寒暄過后,蘇煦便問道:“老朽今日登門拜訪,是有一事相詢。”
“老先生請說。”
“是這樣的,這私學院乃是郭淡帶來開封府的,如今郭淡已經與朝廷解除承包契約,那這里的私學院該何去何從?”蘇煦詢問道。
陳文勛忙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在這里建辦私學院乃是陛下和朝中大臣決定的,與郭淡沒有一絲關系,他郭淡一個商人懂教育么,故此老先生無須為此擔心,在下希望今后還有更多的讀書人能夠來到開封府。”
“如此老朽就安心了,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