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陳文勛他們皆是驚訝地看著呂郎齋。
均分土地?
這是要對付誰?
不就是當地的那些大地主。
這可是要重新洗牌的節奏啊!
呂郎齋道:“唯有如此,我們才有理由讓百姓回去,反正那些地主可也不是向著我們的,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將非本地戶籍得人趕出四府。”
陳文勛謹慎道:“衛輝府可以這么干,但是開封府沒有這個必要。”
開封府到底還是一個農耕社會,這里的大地主都是有背景的,他們也不是向著郭淡的。
周建漢疑慮道:“如果咱們在衛輝府這么干了,那么開封府,甚至周邊州府的地主又會怎么想?”
要這么干,整個河南道都會亂。
張居正那么橫,可也沒有說將地主的地都拿出來分給百姓。
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面有人高聲道:“大人言之有理啊!”
只見蘇煦和李維恩這對師生從外面走進來。
“李兄。”
“蘇老先生。”
就連周建漢都起身向蘇煦拱手一禮。
蘇煦一一拱手回禮。
待坐下之后,陳文勛便問道:“方才蘇老先生之言是何意?”
蘇煦道:“各位大人,如今四府唯一還沒有亂的可就是農業,可見那些地主都還在猶豫,是該靠向哪邊,因為對于他們而言,不管是郭淡承包,還是官府回來,都是有利的,如果將土地均分百姓,那無疑是將地主也逼向郭淡那邊,到時可能真的會發生動亂啊!”
周建漢問道:“那依蘇老先生之意,該當如何?”
蘇煦沉吟少許,道:“此事在老朽看來,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其根源還是在于衛輝府那些大富商突然選擇關門歇業,那么只要叫人補上他們的位子,一切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
呂郎齋眼中一亮,道:“老先生說得對,只要叫人補上就行了。”
那么多百姓坐在那里,理由就是沒了生計,你若能夠為他們提供生計,就算他們是受人指使,那他們也沒有理由再坐下去,那官府就真的有權抓人。
一旦衛輝府恢復生產,開封府、彰德府、懷慶府的物價也必將下降。
陳文勛問道:“可是...可是上哪找人補上?”
蘇煦笑道:“老朽倒是認識一些江南的大富商,他們倒是有意愿,可是他們也不太敢貿然接手,因為他們自問不是郭淡的對手,他們害怕......。”
呂郎齋忙道:“郭淡都已經在變賣家業,有什么可怕的。”
蘇煦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當初關稅一事,郭淡在江南所翻江倒海,江南商人也拿他是束手無策,這事有可能是郭淡設下的陷阱,他們有所擔憂也是應該的。
除非各位大人答應,免除他們今年的稅收,并且給予他們諸多便利,他們就愿意接手衛輝府的作坊。”
“這......!”
呂郎齋他們有些疑慮,走了一批商人,又來了一批,這等于還是沒有變啊!
到底是誰說了算?
蘇煦笑道:“各位大人還請放心,他們可都是安分守己的商人,當然唯大人馬首是瞻,他們擔憂得只是能不能賺錢。”
這疑慮歸疑慮,但其實他們沒有太多的選擇,若再不解決當下的問題,這后果不堪設想。
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只要他們愿意來什么都好談。
一個時辰后,蘇煦從府衙出來,回到馬車上,只見里面坐著一個中年人。
此人名叫張士富,是江南有名的綢緞商人。
“他們都已經答應了,接下來可就看你們的了。”
蘇煦道。
張士富苦笑道:“蘇老,若非您一再要求,我們是絕不會趟這渾水的,因為我們都自問不是郭淡的對手,如果這是他設下的陷阱,那證明他并未打算真的認輸,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來對付我們。我相信天下沒有哪個商人想與郭淡為敵。”
蘇煦道:“如果郭淡再回過頭來對付你們,那么所有官員都會支持你們,難道這樣你們都會輸?”
張士富只是靦腆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