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輕咳一聲,問道:“我們現在虧了多少?”
朱堯媖忙道:“根據我們去年的預算,整個播州今年將會達到五十萬兩的產出,但是由于湖廣、江西的動蕩,導致貨物阻塞,今年只有十萬兩的產出,且對播州得投資也漸漸停滯,以及景德鎮的瓷器滯銷,我們的損失將會達到一百三十萬兩之多。”
這個可不是純損失,只是沒有賺到這些錢,這不賺就是賠。
郭淡點點頭,道:“那他們的損失呢?”
朱堯媖道:“對方的損失大概在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
郭淡當即就坐直身體,神情非常激動道:“你們是怎么搞的,我不是來信說,必須要讓他們損失比我們更大嗎?這樣才能夠玩下去。”
寇涴紗非常無辜道:“這不能怪我們,我們的盈虧全在商業上,這貨物流通對于我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江西、湖廣等地,多半是以農業為主,商業規模也就那么一點,而且當地商人不出售貨物,我們也會受到損失。”
徐姑姑道:“我們計算過,除非我們摧毀他們的農田,否則的話,他們的損失是不可能超過我們的。”
顯然,摧毀農田是不可能得。
“真是一群大窮鬼。”
郭淡狠狠罵得一句,又道:“既然這損失不對等,那就得想辦法早點結束爭斗。”
徐姑姑道:“你認為這可能嗎?他們在北方失利之后,便將所有力量全轉移到南方。”
說著,她將一幅地圖展現在郭淡面前,“如今他們占據著江西、四川,湖廣的東北地區,南直隸南部部分地區,福廣二州大部分農村地區,而我們控制著播州,湖廣南邊得三個軍事重鎮,以及福廣二地得沿海城鎮。”
寇涴紗道:“最主要的是他們控制著湖廣、江西、南直隸境內的河道要沖,這令我們的優勢難以發揮出來。”
郭淡皺眉道:“換而言之,就是我們如今處于下風。”
寇涴紗搖搖頭道:“那倒不是,目前我們雙方誰得日子都不好過,雖然我們損失比較多,但我們是一個集團,這些損失品平攤下來,也不是很多,而他們雖然損失比較少,但是對于他們個體而言,卻都是損失慘重,如最初要對付我們的幾個大鹽商,幾乎丟了大半地盤,與當地官府來往密切的富商,也都遭受我們的攻擊,他們的許多店鋪都被我們擠垮。”
徐姑姑道:“但是我們目前面臨的問題,也是非常嚴峻,就是他們控制著大部分農村,并且是根深蒂固,而多半利益都在土地上,我能夠做到一切,但是難以傷及其根本,反倒是我們的買賣到處都是,給予他們許多可趁之機。”
郭淡也終于意識到,為什么他一回來,就被她們拉到這里談論公事,目前的情勢并非是一片大好,皺眉道:“那可否用武力解決?”
徐姑姑搖頭笑道:“若是動用武力就能夠改革成功的,那自古以來也沒有誰會改革失敗。可想而知,如果我們動用武力去解決所有的地主、士紳,那即便能夠成功,我大明也必將元氣大傷,故此我們還是必須要爭取到那些士紳、地主的支持。”
這是一個利益問題。
你為得是利益,人家為得也是利益,你若動用武力,那對方肯定也會動用武力。
雙方的武裝力量碰一碰,那是可以的。
但若將武力用在天下地主、士紳得頭上,那就會在南方掀起大規模的農民戰爭,即便是打贏了,那大明必將丟了半條命,肥宅得小心臟都會停止跳動的。
自古以來那么多聰明人,難道就沒有想過用這一招嗎?
不是沒有,而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