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郭淡嘴上說說,那他當然不信,可是郭淡還真拿出具體計劃來,上面將南直隸的財政分析的清清楚楚,以及一旦發生戰爭,將會造成多少損失。
這真不像似在開玩笑的。
你這就玩得有些大。
張居正夠橫了,可也不敢這么玩。
王一鶚的鬢間流下悄悄流下一滴豆大得汗珠,但嘴上卻道:“這只是你一廂情愿,你說摧毀就摧毀,你憑什么?要真打起來了,你能控制住局勢?任何人都不敢保證,倘若江南真的亂起來了,一年之內就平息禍亂,甚至有可能葬送我大明。”
你若沒有被唬住,你就拍桌子走人了,你現在還不走,那就證明你心里害怕。郭淡二話不說,又將一份資料遞給王一鶚,笑道:“若想摧毀江南,其實說難也不難,一年之內振興江南亦非難事。”
王一鶚接過資料來,問道:“這又是什么?”
郭淡笑道:“這是關于江南地區,官府與百姓的矛盾,地主與百姓的矛盾,地主與官府的矛盾,商人與官府的矛盾,等等......!
要是想在陜西等地挑起戰爭,對于我而言,興許是有些困難的,但是南直隸的話,對于我而言,絕非難事,因為南直隸有著大量工商人士,我可以很輕松得使得他們破產,給南直隸制造大量的無業游民,然后借南直隸內部存在的矛盾,掀起南直隸的內亂,最后派兵進入南直隸鎮壓。
關于這一招,大人應該不陌生吧。那播州之戰就是我一手推動的,為什么明軍這么快就占領了播州,原因就是我先挑起了他們內部矛盾,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楊應龍最終只能出城投降,而江南的內部比播州還要復雜一些,只要我一煽風點火,這局勢立刻就能夠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然后我就能夠在圣光的籠罩下,化身為正義降臨南直隸。”
王一鶚聽得手哆嗦了一下,看著資料上記載得一些事例,這緊張的情緒再也藏不住了,瞬間就是一臉大汗。
他雖是兵部尚書,但其實也南直隸的一把手,這上面寫得是真是假,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這個計劃可真是太恐怖了。
可真是要將南直隸往死里整,要知道如今楊應龍得尸體可都還熱乎的,難道南直隸馬上就要步其后塵嗎?
過得好一會兒,王一鶚哼了一聲:“你若真敢這么做,你又豈會告訴我,你這分明就是嚇唬人的。”
但底氣顯然不如方才。
郭淡笑道:“這我之前不是說了么,我不是不敢,我其實是很想這么干的,在我們商人眼中,當然是怎么省錢怎么辦,至于死多少人,關我屁事,反正最終我是正義的就行了。只是陛下不準,陛下認為江南人杰地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們應該能夠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但若是某些人冥頑不靈,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不顧國家和百姓,一味的阻止新政,陛下興許會改變主意的。
至于我將這計劃告訴尚書大人么,呵呵,這其實并不妨礙這個計劃的成敗,難道尚書大人知道我會利用這些矛盾得制造混亂,尚書大人就能夠解決這些矛盾?難道我告訴尚書大人我將調派大軍過來,尚書大人就能夠抵擋得住?
尚書大人可知衛輝府一年能夠生產多少火炮嗎?
我不妨再告訴大人一件事,大人應該知道我軍已經拿下呂宋,那換而言之,海外就還有一支精銳的大軍,到時可以從南直隸的沿海各州縣登陸,我真不知尚書大人到時打算拿什么來擋?
而在戰爭進行的同時,我就能夠獲得民心,原因很簡單,因為如今官場黑暗、**,導致民不聊生,矛盾重重,而我到時將你們的土地分給百姓,百姓一定會對我感恩戴德的,沒有誰比我更懂得拿別人的東西來做人情。
我此行其實非常輕松的,因為最不濟,也就是打一仗,而這恰恰是我最希望見到的。”
王一鶚呆愣半響,突然閉目一嘆:“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