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當然也有想過,但是如果南直隸可以有效的阻止郭淡,或者權貴集團能夠打贏這一仗,那么一諾幣就有可能只是曇花一現。
不過現在的話,他不這么想了。
碰到一個要摧毀一切的魔鬼,這個還重要嗎?
郭淡又道:“其實我也知道地方官府的難處,大家過的都不容易,故此我這回特地帶來八百萬兩軍餉過來。相信尚書大人知道一諾糧行已經承包下九鎮軍餉。而一諾糧行將會全面與江南地區合作,給當地制造大量的就業崗位,以及惠及江南百姓,與此同時,我還會讓一諾錢莊、一諾糧行在南京掛牌出售股份。
雖然免除了火耗稅,但是繳稅得人卻變多了,且商稅也將增加不少。至于新政么,有些時候我其實不能理解為何大人要阻止新政,因為一旦免除免稅特權,地方官府的稅入將會大增,地方官府是將更加富裕,而非是更加窮困。”
王一鶚哼道:“就是增加再多,那也只是進了你們一諾錢莊。”
因為根據新政而言,這錢是要先進入一諾錢莊的,官府也必須從一諾錢莊支取。
郭淡笑道:“一諾錢莊只是負責保管而已,但凡朝廷規定的支出,一諾錢莊是絕不敢少支出一文錢得,雖然能撈得不多了,但朝廷最近決定要大規模提升官員俸祿。
官員們的生活一定會比之前要好,但我也不否認,對于某些人而言,肯定會有一些損失的,可話又說回來,這些財富本就不屬于他們的,這是屬于國家的錢,是屬于百姓的錢。
否則的話,朝廷也就不需要改革,所以關于這一點,我不會跟大人您爭論的。”
王一鶚道:“我也不是要跟你爭論什么,只是就算我答應,別人也不會答應的。”
郭淡笑道:“那只是因為他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有道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陛下此番是決議要推動改革,他們的反對也改變不了什么。”
王一鶚瞇了瞇眼,道:“也就是說你還是要制造混亂,發動戰爭?”
郭淡搖搖頭道:“那只是最后的辦法,也許最后會在江西試試,而南直隸的情況還遠沒有到這種地步,我會去說服他們支持新政的。”
王一鶚呵呵道:“你怎么去說服他們?”
郭淡笑道:“聽說南直隸有許多鹽商是極力反對我的,這是因為我的風馳集團和鈔關體系增加了他們走私得成本,他們聯合起來不斷地向官府施壓,這也給尚書大人造成極大的困擾。”
王一鶚稍稍點頭。
郭淡笑道:“那我就拿他們殺雞儆猴,在半個月之內,我將徹底徹底整合江淮鹽商,讓他們乖乖地俯首認錯,如果我做不到,我將馬上帶著我的一諾牙行離開南京。”
王一鶚皺眉道:“當真?”
鹽商和漕運是反對郭淡的中堅力量,因為二者可是有著非常密切的利益關系,許多大鹽商都是憑借著漕運走私,而郭淡卻整得漕運瀕臨崩潰,但同時風馳集團又非常奉公守法,堅決配合鈔關檢查。
且不說關稅帶來的成本增加,關鍵你這走私鹽根本就過不了關。
郭淡輕蔑地笑道:“這可是買賣,在買賣方面,呵呵,別說江淮鹽商,就是江淮和福廣的鹽商一塊上,我也不怕,謙虛一點得說,我是不想做這買賣,畢竟百姓吃點鹽也不容易,我要做這買賣的話,他們可就連湯都喝不上。大人若是不信,不妨靜觀其變。”
王一鶚微微皺眉,點點頭道:“好啊!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夠令那些鹽商俯首認錯。”
這鹽商在南直隸的勢力可是非常強大的,經常能夠左右官府的決策。
如果郭淡能夠半個月解決鹽商,那他當然知道該怎么選擇。
“關于鹽商么,那不過是我為尚書大人準備的開胃菜。”說到這里,郭淡稍稍頓了下,道:“但是我的第二步行動,可能要知會大人一聲。”
王一鶚心中一凜,問道:“什么行動?”
郭淡道:“我將徹底摧毀南直隸的漕運。”
“你說什么?”
王一鶚不禁倏然起身。
他可是兵部尚書,漕運可就是隸屬兵部啊!
你這是要打瘸我的腿么。
郭淡笑道:“大人切勿激動,這漕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為什么鹽商會支持漕運,大人應該比我清楚,漕運不但給國家財政帶來沉重的負擔,也也給運河沿途州縣的百姓帶去繁重得勞役。如今山東漕運已經名存實亡,而下一步就是南直隸的漕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