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摸了摸嗓子,自言自語道:“這水土不服,來到開封,嗓子有些不舒服。”
萬歷頓時醒悟過來,這激動地有些過頭,待會私聊,又隨口問道:“這南院和北院有何區別?”
李贄不禁瞧了眼顧憲成,顧憲成微微伸手示意。
李贄道:“回陛下的話,我們一諾學府的南院和北院學科都是一樣的,只是教育方式不一樣。”
萬歷好奇道:“有何不一樣?”
李贄道:“我們北院更多是追求自己研究,老師只是從旁輔助、組織,或者與學生在一塊研究、討論,幾乎是沒有師生之別,而南院還是傳統的教育方式,是先由老師研究清楚,然后再教育學生。”
言罷,他又向顧憲成問道:“顧院長,我沒有說錯吧。”
顧憲成微微點了下頭。
王家屏疑惑道:“可是這老師不教育學生,那學生為何來這讀書?”
李贄笑道:“但是如今許多學問,老師也未必知曉,學習起來可能還沒有學生快,不過老師的經驗可以組織學生去學習,教他們如何去研究。”
王家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萬歷興致盎然地問道:“那不知孰強孰弱?”
顧憲成終于開口道:“回陛下的話,關于南院和北院的教育模式,其實是各有所長,確實是有一些天賦極高的學生,不需要老師去教,但這并非是大多數人,故而,成績最優異的學生是在北院,但是北院的總體成績就不如我們南院。”
如高攀龍等人,皆是面露郁悶之色。
他們這一派人剛剛接管南院時,那是信心滿滿,干倒北院仿佛輕而易舉,因為他們身后有著一個龐大人才儲備支持著他們,因為他們交游廣闊,再加上顧憲成非常有名望,許多名士慕名而來。
可是現實情況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困難得多。
如李之藻、徐弘祖等天才都選擇北院,而沒有選擇南院,這令他們無比郁悶。
李贄輕輕哼道:“但是我們很快就會追上來,如李之藻就本是我們北院的學生,如今他已經成為一個十分出色的老師,幫助不少學生提升成績。”
顧憲成笑而不語。
“有趣!有趣!”
萬歷覺得這有趣極了,因為這可是以前沒有發生過的,又向郭淡問道:“郭淡,你作為院長又如何看?”
郭淡笑道:“回陛下的話,卑職當初成立南院北院,就是因為卑職認同他們的教育模式,同時卑職作為一個商人,學生也是卑職的客戶和口碑,在卑職看來,這是能夠給學生多提供選擇,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來選擇不同的教育模式。
不過卑職并不認同顧先生這番說辭,有些學生并非是天賦不高,只不過是開竅的比較晚,亦或者之前沒有接觸過這類學問,他們就需要老師去引導,但是有一些則是不需要,但也不代表他們就天賦極高,可能只是他們平時就涉獵過這類學問,對這類學問感興趣,他們是有著很好的基礎。
卑職一直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這也是我們一諾學府的教學理念,所謂的天才,也只不過是不懈的努力加上濃厚的興趣,如果沒有濃厚的興趣,是很難在某一行中脫穎而出,我們一諾學府一直提倡學生選擇自己感興趣的專業,這學問是不分高下的。”
顧憲成忙道:“院長說得是,是我方才失言了,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李贄也連連道歉。
郭淡略微有些不爽道:“顧先生、百泉居士你們作為院長,可是要謹言慎行啊。”
就顧憲成方才那話,南院的學生能開心,感情我們就不是天才啊!
對于郭淡而言,你這不是砸我的飯碗么。
顧憲成拱手一禮,道:“院長的一番話,真是如醍醐灌頂,令顧某茅塞頓開。”
他作為坦蕩蕩的君子,有錯就該認,他現在覺得那話說得確實沒啥水平,是悔不當初,而郭淡只不過在幫他們補救。